转眼之间,因为该如何封赏林清武的原因就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其中反对的声音主要以老一辈文臣居多,而支持林清武封侯的则是年轻一代的臣子。
秦轩坐在龙椅之上,俯视众臣。
当真是一副众生百态像。
“好了,不要吵了,林将军北征有功,朕自当封赏。”
“若是因为林将军年轻有为就降低朝廷对他的赏赐,那以后要朕如何服众?”
见到秦轩这样说,已经年近七旬的翰林院学士耿仲明站了出来。
他先是朝着林清武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便朝着秦轩跪了下去。
耿仲明沉声道:“陛下所言甚为有礼,可封赏一事不能儿戏。”
“自古以来封侯者,无不是久经沙场且屡立战功者,而且军中资历和威望也都德行配位,非如此不能封侯封地。”
“依照老臣看,林将军征战沙场屡立战功不假,可是年纪尚轻不足以封侯;陛下说要封赏,可选其他方式。”
“对啊,臣等觉得陛下想要封赏,可以选用其他方式,良田,土地,美眷皆可。”
“臣等觉得耿大人所言,甚为有理。”
随着耿仲明的话音落下,朝堂上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林清武站在原地,他的身后是一众征战回来的将领们。
众人脸色冷峻的沉默着。
并没有如同想象的一般开口和那些糟老头争论。
显然是林清武在进入朝堂之前就已经有过交代。
等到众人表态完毕,秦轩才缓缓道:“马爱卿,你可有什么不同意见?”
正所谓君臣一心,国家方能稳定发展。
秦轩哪怕曾经没有记住多少历史,可古装剧看多了这个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而且坐在龙椅之上,台下说话之人的面孔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心中想得根本就不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他们只是担心林清武在朝堂上的权势越来越盛,自己的姐姐又是皇后。
日久天长会威胁到他们手中的权力罢了。
微微思量过后,秦轩道:
“为君者,当赏罚分明,恩威有度;你们因为自己的观念而要朕亏待功臣,让天下的将士怎么看?”
这一番话说得平静,其中蕴含的味道却让满朝文武闭嘴不言。
帝王心术向来是最难猜的,可是眼前这位,居然把这些东西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
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薛亭秋。”
“老奴在。”
秦轩从龙椅上站起身,目光从百官身上一一扫过。
见臣子们终于没有人再发言反对,他这才朗声道:“拟旨。”
“大将军此次讨伐北疆,为我大炎开疆扩土,功在千秋。”
“朕今日起,册封林清武为威远侯,封地庆安郡。”
威远侯,庆安郡!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已经给这一次征北战役的最高将领画在了功勋本上。
封侯也是有讲究的,威远二字,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
林清武神色郑重的跪地行礼,声音沉闷有力。
“陛下,臣领旨谢恩。”
说完,林清武退后半步。
不多不少,这半步的距离刚好就让站在他身后的白凯山暴露在众人身前。
看到白凯山,秦轩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北疆王庭的战斗,之前林清武在军情紧急报上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秦轩。
对于胡狼军带赵颜冲出重围的事情,秦轩心中并没有多少愤怒。
在他看来,就算没有胡狼军的帮助,军中的将士们想要活捉赵颜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毕竟她的武功修为已经很高,就算薛亭秋出手也没能将其留下。
武将们只是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对方若是想隐藏身份悄悄溜走,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且秦轩对于白凯山心思细腻,勇于作战,能够在遭遇战的情况下以少胜多非常满意。
“白爱卿,作为攻打王庭的主力,更是以少胜多击败了北疆的拓跋军神。”
“朕给你的赏赐可是早就准备好了。”
秦轩一边说着,挥了挥手,站在后方的小太监立刻拿着一把做工精良的长剑走了上去。
双手拖剑送到白凯山手中。
“这把剑是朕让神机阁加急赶制而成,用玄铁打造,可谓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愿爱卿为我大炎征战的一把战剑,所向披靡。”
白凯山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给人一种粗犷之感,但实际上他的心思颇为细腻。
此时双手握住皇帝钦赐的佩剑,心中别提多激动了。
这可是连刚刚册封的威远侯都没有得到的赏赐。
白凯山当即就要跪地谢恩,却听见秦轩继续道:“先别急着跪,这次远征北疆,除了清武就数你功劳最大。”
“单独一把兵器自然是无法掩盖爱卿的战功,所以朕打算封你为平北将军,统御北方战事。”
“现在的北疆余孽仍在流窜,王庭以北的区域,仍要凝聚有大批北疆部落的兵马。”
“这些人防御着更北的蛮族,无法南调攻打我大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爱卿以后还要多多尽心才是。”
平北将军?
白凯山心中狂喜不已,他本以为这次返回京都会有人针对自己,甚至就连林清武都已经主动提醒。
没想到不仅得了宝剑,还能获封将军,这次当真是圣恩眷顾了。
就当他要再次谢恩的时候,旁边文臣队伍里突然就有人站了出来
正是那一日就已经反对过庆功宴的程玉恒。
见到此人秦轩的眉头就微微蹙起。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扫兴的臣子。
程玉恒根本不在乎马善的眼神警告,他大踏步来到众臣身前,先是看了白凯山一眼,随即对着秦轩行礼道:
“陛下,臣心有一问,想请陛下解惑。”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金銮殿上本就肃穆庄严,再加上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话已经清楚传达给了每一个臣子。
与其说这是请陛下解惑,实际上就是在逼问。
秦轩眼眸微微眯起。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青年官员也敢这般挑衅自己。
或者说挑衅大炎的将士们。
秦轩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沉声道:“程大人若心有疑问大可说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