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有些忐忑道:“传递消息的时候,已经有5000人,现在,现在恐怕只会人数更多。”
此话一出,朝廷皆惊。
这才过去多久,先有灾民闹事,现又有江湖势力造反。
窦海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立刻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山河会叛军不足为惧,可派遣林将军带两万将士出征,定然能够平定叛乱。”
他话音才落,立刻就察觉到梁王的嫌弃目光,不由得疑惑,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其他大臣也是纷纷开口:
“陛下,臣等以为,叛军目前还未形成气候,林将军出征,定然可以剿灭山河会叛军。”
“是啊,不足一万人,也想乱我大炎国威,简直不自量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就发挥了文臣本性。
最后就连林清武也主动站了出来。
“陛下,给臣两千骑兵,三日便回。”
两千骑兵,三日便回!
这般霸气的言语震慑了所有人。
也只有他林清武说得出口,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有人跳出来找事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秦轩心神也平静下来。
看着群臣上奏,秦轩又将目光看向了窦海。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窦海,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没有急着回复林清武,秦轩转而对白凯山问道:“叛军一事,你如何看?”
白凯山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秦轩却清楚,这家伙心思缜密而且极为稳重,或许两军交战不如林清武。
但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将才。
“陛下,叛军横行,屠戮我大炎百姓,臣也以为当出兵剿灭。”白凯山想了想,开口道。
就在这时,马善忽然开口:“臣有异议。”
如果说朝堂之上,谁最遭人恨,不是林清武,也不是背叛赵党的李双存,而是这位马祭酒。
因为他第一条奏折,就已经伤害了所有人的利益。
马善何等聪明,自那以后也的确鲜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当个花瓶。
这一次突然发言,瞬间就引来无数充满恶意的目光。
仿佛不管他说什么,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秦轩心中欢喜,脸上依旧淡然,“马爱卿有话便讲。”
马善:“臣以为,区区叛军,还是江湖草莽的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以让京都将士出征。”
“林将军乃是大炎军魂,轻易出征,倒落了我大炎无人的口舌。”
听见这话,秦轩微微皱眉。
别说是朝堂众人了,就是他,也觉得这番话太过傲慢。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况是剿灭叛军这么大的事。
与秦轩的担忧不同,其他大臣则是脸露喜色,立刻就要开口驳斥马善的话语。
却听他继续道:“林将军若是出征,自然能胜,但却需要三天之久。”
“三天时间,足够发生太多事。”
马善说到最后,目光直视秦轩,暗示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三天,三天时间!
秦轩猛然醒悟过来,这三天,正是赵天坤回京述职的时间啊!
别人不知,马善是知道这件事情原委的。
他在提醒朕。
提醒朕不要中了调虎离山的计。
是了。
山河会本就与赵勋有关系,现在外地作乱,按照常理,京都派兵镇压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自己最为信任的便是林清武,一旦他外出征战,在赵天坤眼里,京都就是一座空城。
好算计!
但现在山河会作乱,的确需要镇压,难道让白凯山去?
就在秦轩暗自思量的时候,窦海已经率先发难。
“马大人,你既然不赞同林将军出征,那叛军该如何处理?”
“对啊,难道任由叛军壮大,来攻打京都么?”
“马大人一介书生,收拾商家或许还行,对付世族也有些本事,但这行军打仗的事,你还是别掺和喽。”
面对众人的揶揄,马善脸上始终挂着和善如春风的笑容。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家伙心里腹黑得很。
“陛下,臣以为,波山道的州牧足够有剿灭叛军的实力,山河会,根本就没办法打到京都。”
“请陛下拟旨,命波山道州牧康有乐,立刻集结各郡县城卫军剿匪。”
“若剿匪有功,便赐爵封王,如此不出三日,匪患必除。”
赐爵封王!
这等话语一般人还真是不敢开口。
朝堂上顿时沸腾一片。
太师郭鲜向来以直言谏臣的身份自居,脾气上来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此时听见马善的话,郭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竖子尔敢!”
“我大炎疆域何止千万人,除太祖册封的许家镇守西北三州,还从未有过异姓王的册封。”
“仅仅是一万叛军,就要用一位王爷的爵位来当做赏赐,何以让天下百姓信服?”
郭鲜吹胡子瞪眼,这样骂了还不解气,一步步走到马善身边,指着鼻子问道:“依老夫看,你这是狼子野心,企图分裂我大炎疆土。”
这番话不可谓不重,已经相当于是在指责马善勾结封疆大臣谋反了。
其他大臣更是脸色难看,各种指责。
甚至已经有人话语之中暗暗讽刺秦轩看人不准,滥用逆臣。
秦轩面容沉静,马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一定还有后手。
“马爱卿,可听见诸位大臣对你的驳斥了吗?”
“回陛下,臣听见了。”马善脸上笑容不改,丝毫不被郭鲜的斥责所影响。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臣的办法就是最佳选择,请下旨命波山道州牧出兵。”
马善依旧如此说道。
“一派胡言!”
郭鲜横跨一步,双手行礼,“陛下万不可开此先例。”
“若真如此,各地州牧恐怕都会以此效仿,到那时,陛下对其他州牧封还是不封?”
其他大臣也是纷纷跪倒在地,“马善所言乃是妖言惑众,陛下万不可轻信。”
这众口一词的场景何其相似?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赵党牵头,而是群臣的针对。
而对于马善所说的封王一事,秦轩也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好了!都起来吧。”
秦轩站起身,今日朕乏了,就散了吧。
这就散朝了?
众臣愕然。
山河会作乱可谓是谋逆啊,现在还未定下对策就要散会,岂不是至国家安危于不顾?
这一刻,昏君二字再次从众人心头浮现。
不少人心中暗骂,这是一对昏君叛臣。
可纵然有人想要开口说话,秦轩已经率先离开,只留给众臣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