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白马山的半山腰处，有几处浓烟飘荡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三柱香在燃烧。
隔着老远，薛亭秋就开始介绍：“陛下，您瞧见半山腰处飘荡的浓烟了吗？”
“那地方便是窑炉，也是生产制瓷的地方。”
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秦轩笑道：“三柱香？莫不是这地方烧出来的瓷器叫唐三彩？”
“嗯？”薛亭秋赶忙拱手，“陛下圣明，此地的确名为唐三彩瓷窑。”
好家伙。
我他妈直呼好家伙，这名字也能对得上么？
片刻后，两人已经来到官窑的门口。
还未走近，秦轩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因为这官窑门口处，堆放着太多太多的瓷器垃圾了。
这在秦轩看来，已经算是暴殄天物了啊。
见到有一老一少前来，立刻就有年轻伙计迎了上来。
“敢问二位是来订购瓷器的吗？”
秦轩：“是。”
“二位请随我来，咱家的瓷碗，瓷杯，还有一些茶具，都算是咱们这京都方圆百里内最好的了。”
“您来我们这买瓷器，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小伙计说着就要接引二人进去。
可没走几步，就发现秦轩只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根本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
“两位这是？”小伙计看着秦轩疑惑问道。
这倒不是他很有眼力见，一眼就认出秦轩是主子。
而是薛亭秋始终弓着身子，落后秦轩半步，这样的态度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秦轩才是主要地位。
秦轩在四周打量了一圈，随即开口道：“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要，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们掌柜的谈一笔定做生意。”
谈生意？
这话让小伙计很是诧异。
官窑和私窑不同。
官窑生产的东西大多都是家庭用品，很少有接定制单子的。
这不仅是因为官窑的生产量很大，还有个问题就是定制的价格很高，烧制同样的东西，会比私窑贵两到三倍。
小伙计从这里干了也有几年了，可真正遇到有人来谈生意的，这还是第一次。
“这，这位公子稍等，在下这就去禀报大掌柜。”
对于小伙计的话，秦轩点头表示同意。
……
此时官窑一间宽大的书房内，身材干瘦的程玉树正斜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怀中美人的温柔侍一奉。
一粒粒反季水果经过怀中美人的剥皮后亲手送入他的口中。
程玉树脸上的笑容就从未间断过。
“美人这般体贴，让公子我都有些经受不住了。”
他一脸笑意地说这话，突然将怀中美人拦腰抱起。
在那里摆放着一张大床。
“公子，大白天的，被人撞见可就不好了。”
“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你。”
程玉树脸上坏笑更浓，“本公子偏不！”
“程公子，程公子门口来了两个客人想要见你。”
“见我做什么？”
程玉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随即补充道：“带他们去看样品，喜欢哪一个买不就行了嘛？”
“如果他喜欢墨迹，你就给他优惠点。”
听见这个答案，还有屋内的娇笑声，小伙计心里越发忐忑。
只好一硬着头皮继续道：“程公子，这个客户说是要定制，而且量不小。”
定制？
听到这两个字，程玉树也是微微诧异。
但紧接着他脸上就浮现十分浓烈的笑容。
伸手拍了拍怀中美人的腰肢，程玉树笑道：“在这等我一会儿，本公子去去就回。”
“这一单买卖要是谈成了，给你买个翡翠镯子。”
说话间程玉树已经穿戴好衣物，打开房门，“走，带我去见见。”
官窑会客厅。
程玉树给秦轩二人倒了一杯茶，“不知二位打算定制什么瓷器？”
“咱们这可是官窑，里面的制造器具一应俱全，铸瓷的师傅也是身经百战，绝对能够让你满意。”
秦轩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宣纸和墨笔，找了个空闲的桌子便开始当面画画。
过了许久，一个栩栩如生的现代马桶素描图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秦轩这才开口道：“就这个东西，此物名为马桶，内部需要用管子联通，可以蓄水，还需要……”
秦轩正麻溜地介绍着自己的要求和马桶的制作细节。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玉树挥手打断。
“行了，这个图纸上不是画得很明白嘛，我们这里可是朝廷的官窑。”
“里面的烧瓷师傅只需要看一眼图纸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制作。”
“哪里用得着你这般啰嗦地讲解？”
说完。
程玉树直接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开口道：“五百两，只需要五百两一个。”
“本公子立刻就给你安排师傅烧制这东西。”
五百两？
还只是烧制一个马桶？
此刻的秦轩很想吐槽一句，这小子真他妈的心黑。
薛亭秋自然知道以秦轩的身份是不能和人砍价的。
他便主动站了出来，问道：“既然是朝廷的官窑，烧制什么东西应该都有明码标价吧，是不允许私自更改价格的。”
“你分明是故意抬高价格，这事如果捅到了县太爷那边，可是要挨板子的。”
板子？
程玉树故作夸张的瞪大了眼睛，随即朝着身旁的伙计问道：“我会被打板子吗？”
“县太爷敢打本公子的板子吗？”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骤然变冷，看向薛亭秋和秦轩怒喝道：
“本公子现在改主意了，你说的那个东西，500两也做不出来，需要600两银子才行。”
“这方圆百里，想要官窑烧制的东西，就我这白马山一家。”
这话可真让秦轩有些生气了。
讹人，这摆明了就是讹人。
身为官窑的负责人，不请客户喝茶谈生意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讹诈消费？
难道就凭借一个官窑的名头，就这么值钱？
这是朝廷的产业，不是他个人的！
“这官窑是归哪一个部门负责？”秦轩压下心中想要骂人的冲动，对着身旁的薛亭秋问道。
“回公子，大炎官窑的体制比较特殊，由户部和工部共同监管。”
共同监管就监管成这个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