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听着薛亭秋的介绍,心中更是欢喜。
随手将金黄色的墨笔丢在桌上。
扯过身旁的一件短衫就要往外走。
这短衫还是秦轩找裁缝专门设计出来的,曾经受到林清玉唠叨了好一阵。
口口声声说身为帝王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这种裸露臂膀的短衫着实不能穿。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微服出宫,又是傍晚。
天气这么热,正是穿短衫的好时候。
薛亭秋看见秦轩拿着黑布就往身上套,苍老的面孔也忍不住一阵抖动。
如果让朝中大臣得知陛下穿着如此怪异,恐怕明日朝会就要翻天了。
薛亭秋看着大踏步朝外走的秦轩,很想出声提醒他更换一下服饰。
然而最终还是无奈摇头。
人贵自知。
这一点薛亭秋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他在秦轩十分受信任,但是若想凭借这一点点的信任在陛下一身边指手画脚,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很快宫里的马车就已经赶来。
秦轩身穿一身得体长裤,上边则是套着一个黑色的短袖卫衣,双臂露在外边,
修长挺拔的身形展露无遗。
如今的秦轩,除了头发蓄起以外,妥妥的一位现代年轻人的打扮。
行走在京都灯会的大街上,周边众人无不侧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会在秦轩身上停留片刻。
有些年龄稍长的百姓,还会低声和自己身边的晚辈说些什么,秦轩随意扫了一眼,并未在意。
不用猜也知道,在这传统观念固若金汤的时代,自己这番穿着,肯定是让他们当成反面教材了。
不过好在如今的大炎王朝民风开放,各国商贾来往不停,也带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风俗和物件。
所以他们看待秦轩,现在的穿着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天色越来越暗。
灯会之上许多红灯笼都已经被点燃,还有一些登录上面的灯谜都被老板换了又换,也不知是赚钱还是赔了奖品。
秦轩看着往来人群,仿佛置身于影市之中,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弥漫在四周。
“陛下?陛下?”
就在秦轩愣神之际,薛亭秋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将神游天外的秦轩唤醒。
“有事?”秦轩问道。
薛亭秋:“陛下,您不是说这一次出来,是要带着白家姐妹逛灯会的吗?”
“老奴早就已经通知那位静候陛下了,您现在要不要过去?”
白欣欣?
秦轩心中嘀咕一声,这才想起此行外出的目的。
“去,当然要去。”
说着,秦轩将手中折扇一一收起,便朝着私宅的方向走去。
私宅之中。
白欣然和白欣欣两姐妹柜台前书桌打扮,二人自从得知今天秦轩会陪伴他们逛灯会以后,脸上的笑容就从未消失过。
尤其是妹妹白欣然。
更是快步跑到了胭脂坊,拿出一款最新上市的胭脂给自己填色增彩。
只是此刻在他们身后伺一候二人化妆的不是各自的婢女。
而是一个风韵卓绝,眉宇之间夹杂一丝愁容的陈玲珑。
也就是少年天才陈轮的母亲。
原本她本该在自家宅子里吃月饼赏景的。
是白欣欣早就知道她儿陈轮因为秦轩的一纸调令便跟随秦果前往了边境炎单城筹建。
便主动将其邀请过来一起过节。
毕竟同为女子,两人又有着相同的遭遇。
两人在一起也有更多的话题可谈。
……
见自己的妆容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白欣欣便转头笑道:“陈姐姐要不要也来画个淡妆?”
“这可是我妹妹从胭脂坊拿出来的,最新也最好的胭脂,只要用上一点,保准你呀,容光焕发年轻十岁。”
陈玲珑到底要年长一些。
听见白欣欣这样的调侃话语,虽然很是动心,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
陈玲珑:“不必了吧,我年龄大了,又有了孩子,再弄这些,街坊邻居总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这话才一说出口,陈玲珑只觉得脸蛋发烫羞愧不已。
她知道,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心里还是想要尝试一些这些胭脂的效果的。
毕竟她家境贫寒,平日里哪里用得起胭脂呢。
若非天生丽质,又很注意防晒;否则光是站在白欣然,白欣欣两位大美女身前都会生出自卑之感。
白欣欣何等聪明?
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陈玲珑的真实想法。
当即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一个跨步就来到了陈玲珑的身后。
白欣欣的动作不慢,双手搭在陈玲珑的肩膀上向下轻轻一推一按。
半推半就的陈玲珑也就乖乖地坐在了梳妆台前。
然后便是一场角色转换的戏码。
原本帮助白家姐妹化妆的陈玲珑反倒变成了主角。
让两个绝世美女在身侧左拉右扯的点起胭脂粉来。
“玲珑姐,真没想到,你的皮肤使用胭脂以后居然这般美艳透粉,欣然看着都忍不住想要掐一下呢。”
“的确是呢,玲珑姐的皮肤看起来真有弹性,比我见过的许多姑娘都要好上不少;活脱脱的十七八岁大姑娘嘛。”
“呵呵呵……”
三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俨然一副朋友打闹嬉笑的喜庆场景。
就在三人忙碌着的时候。
秦轩已经一只脚跨进了房屋的门槛。
“欣欣,欣然,你们在做什么?”
看见两女正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奔走,秦轩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女回头,脸上立刻就浮现了难以言说的喜色。
白欣然对着秦轩眨了眨眼,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公,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不过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迎接秦轩进屋,反而是快走两步将其从门口推出了去。
这个动作可把薛亭秋吓了一大跳。
当今天下,居然有人把陛下从屋里赶出去!
这可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啊。
按照礼数,薛亭秋定然是要出声呵斥的,可是面对白家姐妹,他还真没有这个心思。
到最后也只是偷偷撇了秦轩一眼,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
这才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全然当作不知道。
只有秦轩一脸迷惑地站在门口。
“怎么?为何不让本公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