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鲜身穿一袭锦衣出现在秦轩面前时,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已经阴沉的可以滴答出水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郭成林一眼,这才转身对秦轩道:“老臣这不肖子孙惹怒陛下,老臣特来请罪。”
“哎,请罪什么的一会儿再谈。”秦轩随意地摆摆手,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自然不急。
“方才你家这位郭公子可是说了,要灭朕的满门,太师觉得如何?”
灭陛下满门?
郭鲜心头猛地一沉,这话可大可小,若是陛下不愿意追究,全然可以口头警戒,若是陛下抓着不放,甚至可以直接定他一个谋逆的罪过。
越想郭鲜越觉得心中没谱。
现在的陛下,可不是曾经的那位了。
帝王心术根本不能揣测,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郭鲜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就是两个耳光打在郭成林的脸颊上,随即又是狠狠地踹出一脚。
若不是亲眼所见,秦轩还真不相信,他这个岁数的老头,居然还能踹出去这么大地力气。
郭成林已经整个人栽倒在地。
打完孙子,郭鲜这才转身来到秦轩身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教育子孙不当,才让其口出狂言,陛下切勿动怒。”
看着跪在地上地郭鲜,秦轩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要知道,每日朝堂上,这家伙如果不挑出点毛病来,不给自己找点麻烦,他就不叫郭鲜。
现在,终于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求饶了。
秦轩点点头道:“小辈而已,朕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说话间,秦轩摆摆手,薛亭秋立刻开始当着太师郭鲜的面给郭成林搜身。
没过多久,一块五十两的银锭就出现在了秦轩身旁的桌子上。
“太师,之前朝廷已经颁布大炎境内不允许再有银两交易。”
“为何你郭家的子嗣身上还有银子?”
银子?
郭鲜的脸色也时一变。
他本以为这次来到黄天酒楼,最多就是在陛下面前道个歉,然后就可以将孙子安然地领回去。
可是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怎么最后反倒还出来了涉及银两的问题?
想了想,郭鲜转身对着郭成林李:“混账东西,还不快给陛下解释一番,这银子地由来。”
自从郭鲜到来,郭成林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不论是遭受耳光还是被一脚踹翻,他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完了。
现在听到郭鲜地提醒,他顿时就再次来了精神。
对啊。
这银子我可以说是别人给我的。
如此一来,罪责定然会小很多,也就不会连累郭家。
郭成林眼里终于泛起一阵光亮,急忙开口道:“这银子是别人给孙儿的。”
“那人是一个算命先生,他手中没有大炎通票,所以便从孙儿这里换了银子。”
不得不说,郭成林虽然为人嚣张跋扈,但是见机行事这四个字的精髓他算是彻底掌握了。
郭鲜仅仅是提点一句,他便立刻开始信口胡诌。
而且还扯出来一个算命先生,让人根本无法核实。
秦轩看着祖孙二代明目张胆地胡说八道,只觉得一阵好笑。
“太师,你这是把朕当猴耍吗?”
秦轩的声音很冷。
“不,不敢。”
“砰~”秦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本盛了茶水的杯子都被反震地直接一栽,掉在了地上。
“薛亭秋,你带着郭成林先出去。”
片刻后,整个黄天酒楼第三层,就只剩下了秦轩和郭鲜两个人。
秦轩目光淡漠地看着郭鲜,“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
“看在你是我大炎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朕不想动你郭家,也可以留你太师之位。”
“但是……你郭家手里的银子,立刻全部换成我大炎通票。”
“否则今天这事明天就会遍布京城,你郭家孙儿辱骂当今天子,还私藏银子做交易。”
眼看着郭鲜脸色变换,秦轩的声音却没有停下,他继续道:
“这两件事曝光出去,朕便让鸣锣司彻查你郭家,到时候不仅太师身败名裂,郭家的财产照样充公。”
“对了,你必须亲口保证,以后在朝堂上,能闭嘴,就少说话,你谏臣的名头,朕会给你的。”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郭鲜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
天子终究是天子,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忤逆的心思。
“老臣明白。”
秦轩嘴角这才浮现一丝笑意,主动将跪在地上的郭鲜搀扶起来。
“太师快快请起啊,地上凉,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
次日朝会之上。
太师郭鲜突然称病不在上朝,而且家中数万两白银也悄无声息地缴纳进了国库。
那些闻到风声的世家们也开始纷纷效仿。
至此,大炎的金银已经全部成了国家的私有财产,哪怕是传承千年的世家,手里也已经十不存一。
可以说经过郭家的事件,整个大炎朝廷才终于和境内的世家捆绑在了一起。
只有大炎通票的价值增加,他们手里的通票才能是钱。
以往的历朝历代,各国皇帝都有一个心病。
那就是境内世家的联合,或者与叛军勾结在一起。
可如今通过发行大炎通票,将天下的金银都收拢在了一起。
各地世家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自然不会在支持其他的反叛者。
秦轩的这一步棋,可谓是直接将大炎王朝的一切内患因素给彻底抹杀了。
寇雄道。
已经继任寇雄道州牧的王子腾,站在边境城池的城墙上眺望北方。
他已经可以看得见远处那黑压压的骑兵部队,甚至那高耸的军旗都在随着北风飘荡。
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的将士单膝跪地,沉声道:
“州牧大人,斥候最新来报,率领五万北疆骑兵的前将军蒙克烈,突然遭受到不明势力的袭击,现在被断一臂,已经重伤垂死。”
“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
王子腾面色沉静如水,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正在不断变换阵法的骑兵阵营。
自一周前,蒙克烈带兵抵达边境,便一直与寇雄道这座边境城池遥遥相望,却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两个时辰前,对方阵营突然大乱,现在却传来消息,对方遭受不明势力所袭杀。
甚至连蒙克烈差点死了。
这让王子腾觉得有些像诱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