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任家住院后的第二天,顾好逑准备搬回乔家。
回到霍乘北的公寓,正好是下午六点左右。
她以为,这个时候,霍乘北不在家。
刚好,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可以不声不响地回到乔家。
说实话,真跟霍乘北面对面,她不知道跟他怎么说。
霍乘北的公寓,在海城黄金地段,门锁是指纹锁。
将右手轻轻在门前一扫,就可以进去。
跟她想的一样,霍乘北是真不在。
顾好逑这才松下一口气,在冰箱里找出一盒鲜奶喝上。
然后开始不慌不忙地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一些重要的证件,银行卡,都带出来,放在拉杆箱里。
这些东西,虽然在乔家和顾家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后一丝保障。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顾好逑就打算拎着箱子出门。
她本来想,这要跟霍乘打个电话才合适。
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回到乔家,再给他发条短信吧。
乔氏那边的工作,她请了几天假,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本来是打算辞了,彻底跟乔家断开。
可现在这样,是断不开了。
既然如此,乔氏的工作,她就继续做着。
银行卡里多一笔收入,总是一个保障。
刚拎着拉杆箱走到公寓的玄关,这公寓门都还没来得及开。
门外‘嘀’一声,就从外面打开。
顾好逑吓了一跳。
这是,这是霍乘北回来了?
果然,公寓的不锈钢门被推开,霍乘北就一脸黑沉沉地出现在门口。
他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均,鼻尖和额头,都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看样子,应该是匆忙赶过来的。
玄关头顶一盏钠黄灯,温柔地集中在顾好逑身上,她手中拖着拉杆箱,短T恤加不规则的棉质半身长裙,及膝以下。
灯影将她娇好的身材,剪贴成广告牌上妙龄女郞的轮廓,再好看不过。
“你回来了?”
顾好逑抓着拉杆箱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松,松了紧。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回去了?”
这话,听着就知道他在生气。
他的眉头紧皱,从她这个角度看向他,那双剑眉感觉斜扬得很高。
“我,我有打算,等我上了车,就给你发条信息。谢谢你,那个让我借宿。公寓里的东西,我都没有用坏,你应该不会找我麻烦吧。”
顾好逑低垂着头,不跟霍乘北那双过分灼热的眼睛对视。
“顾好逑,你就只打算跟我说这些?”
霍乘北猛然冲了上来。
像一头狼一样,把顾好逑困在玄关的白墙和自己的手臂之间。
“不然呢?我,我也没有承诺过你什么。再说,我和任家哥还没有离婚,住在你这里,算什么。”
顾好逑扯扯嘴儿,似是自语,又似是轻嘲地说。
“是的!你没有承诺过我什么,倒是我当真了。顾好逑,我再给你一百万,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不用回乔家了。”
霍乘北龇牙冷酷地笑了笑,用谈生意的口吻说。
“不用了。你上次给我的一百万,我还没花完。我说过,那一百万,等我翻了本儿,我就还你。”
顾好逑带着倔意道。
霍乘北那话里是赤祼祼的不正当交易,根本就是在羞辱她!
她心里虽然不满,也极力想反驳,可是到底拿了人家的钱。
她没有白莲花圣母那样的情操,直接跟他旗鼓相当地怼上。
拿了就是拿了,睡了就是睡了,没必要装得那样纯洁高尚。
“顾好逑!”
霍乘北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气极之下,一拳砸在了玄关的仿瓷白墙上。
顾好逑倒吸了一口气,当然不是被吓的。
她直盯着霍乘北怒火熊熊的双眼,忽然就跟断片一样,嘴欠了。
“大大姨夫,你这样砸手不疼?”
霍乘北死盯着她,像是把她看成了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头。
紧蹙眉,似乎在想怎么样才能敲碎这块石头一样。
“你赢了。”
看了顾好逑半晌儿,直看得她毛骨悚然,最后竟无奈又恼怒地说了这么一句。
顾好逑在心底长叹一声。
这可是终于就结束了。
“大姨夫,以后你跟颜小姨在一起,就真的是我大姨夫了。我估计以后不会再来你这里。”
顾好逑抿了抿唇道。
她这话说得直接不算直接,委婉也不算委婉。
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那就是不再往来了。
霍乘北扯着嘴儿,动了动,只是看着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顾好逑抬眉,与他对视,说真的,她还真不知道霍乘北在想什么。
“你不打算把握这次机会?”
霍乘北:......
顾好逑咬了咬唇:“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友尽了。”
霍乘北:......
顾好逑不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霍乘北听懂没有。
但是她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点儿也不好受。
她刚刚是发了什么神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个,没事我就先走了。”
顾好逑舔了舔略干的嘴唇,推了推他。
才一抬头,打算看他一眼就准备离开。
却被他按到了墙上
霍乘北这个老男仁,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明白她话里的那意思。
所以才会这样
而且,还隐约听到男仁嘶吼着:“顾好逑,你想友尽!没完!一百万那么好赚?”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客厅一片狼藉。
霍乘北不在,应该去上班了。
他一个堂堂霍氏的大总裁,从来跟她拍拖之后,就起得特别早。
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就跟重新换血了一样。
顾好逑简单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她拣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公寓里洗了个澡。
然后,咕咕喝上两盒牛奶,补充一下能量,就拎着箱子出门了。
客厅,她没有收拾,腰酸背疼的,她想以霍乘北的性子,叫个钟点工就能搞定的事情,自己就不打算动手了。
走的时候,她给霍乘北发了条微信。
四个字:友尽,保重。
这次霍乘北在她身上留下的印子,照样不少,可这一次,她选了中袖的宽松衣裳,外面还穿了件单衣。
长衣长裤,掩得挺实。
出租车载着她的行李和自己到了海城人民医院时,乔任家的病房特别热闹。
顾好逑理智地没有选择进去,拉着行李在外边听。
“哎呀,我说大侄子,你这真是三灾八难的。怎么才从床上醒来,又躺回去了。以后,过马路什么的,就要小心。再说,你这睡了十年的身板,比不上我们正常人。反应慢一些,自然就会这样。”
这声音听着就刻薄,不用想,一定是乔任家二叔那个老婆,梅春白。
“是呀是呀,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要在床上躺三两个月,但总比像以前强。任家呀,你也不用太担心。”
跟着附和的是王雅丽。
她这个人,在乔家大房面前,总跟梅春白站在一块儿。
想必,今天这两人,是组队来探病了。
“二婶,三婶,这种事情轮不着你们操心。医院有得是医生护士,你们管好自己就了不起了。”
乔任音呛道。
乔任音若说有什么优点,就是无论情况如何,都会第一个站在乔家大房这边儿。
“哎呀,任音啊,你是年纪小,不知道。咱们这些过来,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要我看,以后,不如给任家找个贴身助理,要是出门什么的,就随身带着。大事做不了,端茶倒水什么的,也行。”
梅春白笑呵呵地说。
“这个提议好啊。任家啊,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没有适合的人选,三婶帮你找一个。三婶家里有个侄子,就是学这个护理出身的,可细心的。简直比女人还细心。对了,怎么不见好逑啊?这一大早,就没见着人,不会是去上班了吧?”
王雅丽眼睛四处瞟了瞟,挑起话道。
“我哥不需要什么男护理!三婶,你这话里话外,是不是在诅咒我哥回到以前!我知道,你们一个一个,巴不得我哥不好!”
乔任音怒道。
“任音,你这说得什么话儿?怎么说,我们也就任家一个大侄子。大侄子身体不好,那是咱乔家的大事儿。要不然,你爸,也不会在外面随随便便就找个女的,把肚子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