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墟中出来后,我们能清楚的看到远处的那个高山,现在的光线好了很多,如果仔细的去观察的话,好像位于山的最高处确实有那么一个高耸的凸起,难道那个就是信号塔?只是距离太远的缘故,看起来忽隐忽现的,非常的不真实。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上午的十一点多而已,天黑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上去,用程峰的话来说,这三叩六拜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哆嗦,肚子饿也就饿这么一下午最多一天而已,想到我们能离开这里就会充满干劲,再饿也能扛着。
我想到了望梅止渴的典故,有些想笑,不过这种方法也确实是比较有用的。
“这个距离说远也算不上远,就是要穿过下面的这片草地而已。”
我指着我们山下通往那座山的草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早一点上去,就能早一点离开!”
程峰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知道信号塔确实的位置后是一刻都不想呆着,握着手枪就走了十几步,我们也只能跟了上去。
程峰到了那个神像满前,恶狠狠的吐了一口老痰!
“你俩也别愣着,来都来了,吐口痰再走吧!”
……
下山的路我们就快了很多,这次不需要我带路,程峰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我和邵兰就跟在他的身后。
腿上的伤口始终让我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我没办法奔跑和剧烈运动,程峰说我要是在乱蹦乱跳的早晚残废,这家伙不经意的话真的让我有点害怕了,我真的不想成残废,成了残废我就没办法工作挣钱养家了。
邵兰的伤也在腿上,所以走起来也有些瘸,我俩就这么走在程峰的后面,他几次转头起哄说我们伤都伤腿上,这就是缘分之类的。
这段时间我们早就已经免疫这家伙的起哄了,纷纷对他的话当做而耳旁风,这家伙讨了个没趣,只能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通往那座高山的这片草地相对来说好走了很多,就这么走了一个多小时,危险是没有见到,周围看起来也比较正常,只是随着距离逐渐的靠近,地上的泥土竟然开始逐渐的变得柔软起来。
这不是个好的征兆,我十分担心这片地方出现沼泽之类的地方,可是抬起头看到那座山已经不远的,山脚下出沼泽地实在是有点不太可能啊,因为山体是地壳运动形成的,都是坚硬的岩石和碎石,我们这个距离如果出现沼泽确实有点不现实。
就这么走了几分钟后,果不其然地上的泥土变得潮湿起来,每走一步都能带起来一片淤泥。
程峰一边走一边骂娘,我也开始提醒他们小心那些成片的蚂蟥群,毕竟来的时候我是领教过的。
那些吸血的蚂蟥群确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一种生物,我是不想在这个地方碰到他们,我们三个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伤,跑的话也肯定跑不快,加上地面这么湿滑,跑的时候在摔个狗吃屎,那蚂蟥群一边笑一边爬上来吸血,也确实是一种非常耻辱的死法。
可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多分钟也并没有发现那些蚂蟥,于是我们都稍稍的放了心,四周开始慢慢的有了一些树木出现,抬起头能看到我们已经接近这座最高山的脚下了,可是地面始终的潮湿的一片,非常难走,但又不能因为这些困难止步。
很快我们的脚下就变的坚硬起来,低头一看,脚下的淤泥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地的碎石和一些少量的淤泥混杂着。
这一路耗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我们都累的够呛,毕竟没有食物的支撑我们的体力都变得虚弱了很多。
程峰从地上摘下一颗野草:“这个能吃不?”
我点了点头:“可以,找个锅,弄点干净的水,烧开了就能吃。”
“你他娘的净拿我消遣,我们哪来的锅和干净的水?”
“知道还问,这里的植物我很多见都没见过,乱吃的话当心中毒…”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一路实在太累了,肚子里饥饿的感觉让我的双腿都有些发抖。
程峰有些不甘的将手中的野草扔掉,我见他饿的双眼都有些发光,恨不得转身就要啃树皮了。
邵兰说道:“这个时候的饥饿是最难以忍受的,只要扛过了,那种感觉就会慢慢的消散。”
邵兰的话让程峰送了口气:“那就好,否则这种感觉一直存在的话,我真的要学学先辈们啃树皮了。”
啃树皮?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我开心的说道:“有吃的了!”
他俩听到后都来了精神。
我掏出刺刀,拿出指北针看了看方位,找到一棵并不粗壮的树,挑选了正南的方向,用刺刀狠狠的刺进去往下滑动,并且划开了外侧的树皮。
我招呼程峰过来跟我一起把树皮撕下去。
邵兰吃惊的道:“你们还真打算吃树皮啊?”
我笑着没有回答她,程峰也不明所以的过来跟我一起讲外面的这层树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撕开。
我伸手将树皮里面那些白色的絮状物扯了出来放进嘴巴里嚼动。
“树上的这种白色絮状物,大多数都是能够食用的,能吃,里面含有少量水分,紧急情况下是可以食用,但不能吃太多。”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絮状物递给邵兰,程峰也将那些絮状物放进嘴巴里嚼动着。
“针不戳!吃起来感觉像口香糖,有嚼劲!还有水分!”程峰很快咽了下去:“来来来,总比饿着强,在整点出来。”
我伸手制止他:“又不是每棵树都有,你要想吃饱,把整个山上的树都劈开去找吧。”
邵兰轻轻的在口中嚼动着:“感觉也不是很差”
程峰见到邵兰的样子打趣道:“看看这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就算再饿也能斯斯文文,哪像我们吃个树皮都跟他娘的饿死鬼托生的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狗日的真会说话,连我都给骂了。
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后,邵兰蹲在地上似乎在观察什么。
正当我要问的时候,她转过头说道:“地上潮湿不是没有理由的,你们看这里。”
我和程峰好奇的走了过去。
只见邵兰观察的地方是一个拳头大的小坑,里面有一些非常少的积水。
这些积水在轻轻的抖动着,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有一道非常细小的水流顺着碎石和泥土中的缝隙在流淌着。
我们三个同时抬起头,这些水流下来的方向…难道都是从山上流淌下来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山上是有泉眼的啊!”我说道。
“何飞都这么说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程峰兴奋的附和道。
我拉起邵兰:“走!还等什么呢?”
有水的话我们就不用在忍受这种干渴了,不吃饭七天死,不喝水三天就死,所以水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最起码我们都不希望在一切都变的十分糟糕的情况下那么快死去。
望梅止渴的典故好像总是无处不在,我后来将很多单位画大饼的招数也经常形容为:望梅止渴。
毕竟只要能让你暂时的忘记眼前的困境,而去向往一些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目标时,那么就完全可以归类于望梅止渴。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拙见罢了,根本就没办法搬出来说。
上山的路途难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这个山的很多地方都是无法行走的,或者陡峭,或者湿滑难爬,甚至有的地方就是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平面,爬一步就往下滑三步。
最后气的我带着他们饶了不少冤枉路才仅仅的提升了一些高度,我看到上山的路上有不少高低起伏的地方,应该是当年被人们开发过,很多地方都遗留着一些建筑的根基,但是那些坍塌的废墟却不知所踪。
我们往山上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脚下始终是湿漉漉的,坡度也是时而平摊时而陡峭,时而在我们面前出现一个五六米高的断崖。
断崖的崖壁上也流淌着一些水流,很多杂草也在石缝中有水流的灌溉长得异常的茂盛。
这座山的险峻程度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没提升多少的高度,天色却逐渐的黑了起来。
“完了,天黑了,我们才爬了这么点距离,不过兰妹子说的没错,我现在竟然感觉不到饿了!”
程峰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时不时停下休息,三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这里空气中的水分非常多,细菌也非常容易滋生,这让我总是感觉伤口有些痒痒的。
程峰更是时不时的伸手要去抓腰上的那个伤口,被我急忙的制止住。
最后在天黑下来之前,我招呼他们两人赶紧找个过夜的地方,天黑是绝对不能往前走的,我们的防水手电的电量是有限的,到了夜里这个岛上就会非常的危险,我是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周围的地形非常崎岖,很多地方都能够遮风挡雨,于是我们找到了山体下天然形成的凹洞,也刚好能容纳我们三个人在里面休息,地上也比较干燥。
趁着天色完全没有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分散开七手八脚的收集了不少干枯的树枝,说是干枯,我估计也是外表干燥,里面肯定全是潮湿的水分。
果不其然,我们三个人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色中走在一块,歪着头用我的打火机点了半个多小时,用了很多方法才勉强的将这些树枝点着。
饥饿,干渴,疲惫,困倦,这几种感觉都在折磨着我们,我无心睡眠,握着手枪和手电坐在洞口,让程峰和邵兰先休息。
我看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总是让我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这里一样。
我拿着手电,感觉哪里不对就打开照过去,那种行为看起来确实有些可笑。
可是如果不去照的话心里总是感觉七上八下的,所以手电也被我一开一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再给远处的怪物打信号呢。
其实我只是心虚罢了,因为这个夜实在是太黑了,黑的简直就像一层布蒙在了眼前。
我就坐在火堆的旁边,由于是木柴潮湿的原因,火堆中时不时的发出“支~”的声音和水分低落发出“哧!”的声音。
我每次都会紧张的转过身,最后发现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我见他们两人都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我只能回过头继续我的七上八下。
就在我安慰自己不要太过于紧张的时候,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非常奇怪的声音:“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