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儿训练出来的士兵沈梨落很放心,嗯了一声,“这里离边陲不远了,我们就这两日就准备出发了,漫儿,待会儿没事陪我练练手脚,我担心自己到时候骨头都硬了。”
“可是……”
“我没事了,放心吧。”
沈梨落现在状态已经好多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瘦弱的身影仍旧让人担心得很。
殊不知此时的九黎,有的人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莲珏鲜少逃避一些事情,可是如今在沈梨落这件事情上,他却一直都在无止尽的逃避,任何人劝都无用,也不敢提。
谢檀济站在门口,望着里面正望着沈梨落的灵位发呆的莲珏,心中对沈梨落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他没有看到过沈梨落一眼,这大殿里。没有她的画像,而且那正殿,两年来,除了莲珏,谁都不准进去。
“王爷。”
他喊了一声,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还是没找到吗?”
莲珏的声音有些疲惫,也更多的,是心酸,他应当是心酸,是懊恼的。
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他就不该顾虑那么多,而是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沈梨落,这样,他便不会失去她和孩子了。
谢檀济知道他现在痛苦至极,可是再怎么痛苦也无济于事了,孩子,终究是找不到了。
“我已经派人四处打听,若是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谢檀济只能这样回答莲珏,因为这么久了,始终没有任何叡儿的消息,叡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踪影。
“好。”
莲珏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已经习惯了,也已经麻木了。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人没找到,就还有希望。”
谢檀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有跟莲珏说罢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只会让莲珏更加痛苦。
莲珏没有作声,谢檀济转身欲走,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这样来回多少次了,每次看到的,都是一日比一日颓唐落寞的莲珏。
莲珏看着沈梨落的灵位,突然开口了:“阿落,我后悔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做的每一个决定。
“王爷,太后娘娘让您过去。”
外面传来郑岩的声音,莲珏最近的状态不好,郑岩每日守在身边,生怕他出现一点点的意外。
“知道了。”
莲珏淡淡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一眨眼,一年过去了,叡儿从体弱多病的小公子变成了活泼好动的一岁小孩子,每天都的惹得漫儿和昆仑头疼不已。
而此时,在边关的紫南城里,将军府里,一个静谧的小院安静如斯。
“姑娘醒了吗?”
是灵灏的声音,抱着叡儿,院子里洒扫的小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
“进来吧。”
正说着,里面传来沈梨落清冷且带着些生疏的声音,还有刚醒来的朦胧。
“娘亲……”
叡儿一听到沈梨落的声音,立马要从灵灏怀里出来,灵灏赶紧将她放到地上,他双脚一沾地就立马推门进去了。
门推开,沈梨落坐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正在揉着太阳穴,似是还有些疲倦,抑或是还没有适应周围的环境。
听到叡儿的声音,放下手,还没来得及回应叡儿就直接扑进她怀里了。
“娘亲,叡儿好想你。”
叡儿两只小手环着沈梨落的腰,跟她撒娇,将脸也埋进沈梨落怀里。
沈梨落低头看着怀中的叡儿,眼神有些呆滞,慢慢反应过来,将手轻轻覆到她头上,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柔声道:“叡儿进来可有听灵灏的话?”
“叡儿一直都很听灵灏的话。”
叡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沈梨落心都酥了,不经控制的红了眼眶,心中愧疚顿时四起,“叡儿真乖。”
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丝丝哭腔。
“娘亲,灵灏说,叡儿这次可以住上半月再回去。”
叡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自从沈梨落到这里之后,到现在,这是叡儿第二次和沈梨落见面,第一次见面,是过年,灵灏亲自上山,说沈梨落想念叡儿想得紧,想要带她下山去过年。
“那灵灏是不是知道我想你了,所以让你多陪我今日。”
“是啊,上一次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娘亲就睡着了,这一次娘亲可千万不能再睡着了,不然叡儿就不能多陪娘亲几日了。”
叡儿说到这里,眼神稍有黯淡,似是有些难过。
毕竟那一次,叡儿是一个人陪着突然睡着的沈梨落将年夜饭吃完的,她给沈梨落夹了很多她喜欢吃的菜,但是沈梨落都没有吃。
因为,她一直没有醒。
她想试图把沈梨落喊醒,却一直都喊不醒。
“对不起,叡儿,这一次娘亲一定不会再睡着了。”
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亲落下一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叡儿坐起来,懂事道:“就算是娘亲真的睡着了,叡儿也不会怪娘亲的,因为灵灏叔叔说是因为娘妻之前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所以现在才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说着,那看着沈梨落的眼神里多了些心疼,暗自嘀咕道:“娘亲以前为什么会那么累呢?”
“因为没有叡儿啊,所以很累,不过现在有了叡儿,就不累了。”
沈梨落接过话,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好了,我要起来了,陪叡儿出去玩儿好不好?”
“属下这就命人进来给你洗漱。”
灵灏看到沈梨落现在状态那么好,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开心,见沈梨落要起来了,遂应了一句,回头吩咐守在门口人去准备东西来帮沈梨落洗漱。
沈梨落起床梳洗的时候,昆仑就抱着叡儿坐在一边看着她。
“阿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至始至终,都是无尽的心疼和温柔。
他心疼,是心疼她曾经所遭受的一切;他的温柔,是来自于所有对她的深沉的爱,一种已经不再奢求有任何汇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