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艾珩点了点头。“事情就发生在我和你离开剧组，去探望希濯之后。”
当时冉七白和湛蓝在医院的病房里，艾珩和万楚在病房外面。为了打发时间，艾珩才上网看了一眼微博上的风向。
没想到就看到有人在热议这件事，被骂的人是季琳。
“这么说来，是季琳替我挡刀了吧？”冉七白划拉着手机，只见原微博的评论区里，还有《中二期》的超话广场，全是辱骂季琳的难听话。
一般来说，首当其冲的都会是她这个女主角挨骂才对，不过因为季琳的“恶劣行迹”已经搞得她那点不好的名声越发难听了。
“她这个锅背的还真是冤啊！”冉七白叹了口气，转而又把目光看向了手里的档案资料。
谭夏……她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这个演员才对，为什么她要这么针对自己呢？
“你不需要想那么多。”艾珩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又自己开始胡乱琢磨了。“既然身在这个圈子里，难免会遇上这种事。你之前不也是谁也没有得罪，就被人家花式针对了吗？看开点。”
也是，她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冉七白耸肩，将资料又递给了艾珩，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虽说她这么做很不地道，不过这也是事实没错。我在拍摄途中因为私人问题而离开了剧组，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我是个耍大牌的人啊。”
“要是不带偏颇实话实说，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显然这个人就只是想黑你而已。只不过她没想到舆论会往季琳的身上带过去……总之，我会妥当一点处置。”
对付这种不择手段想出头的新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打压。
当方舟接到一个配角的换角消息时，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才出头的新人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吗？还是说，她对这个配角的戏份有什么不满意吗？”
副导演暗暗擦了一把汗，又瞥了一眼身边低头不语的谭夏，凑到导演跟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方导，这事儿吧……”
“是我提出来的，有什么意见吗？”
说出这句话的人，突然从一旁走出，迈着轻快的步伐站在了方舟的面前。
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方舟突然就有一种“好好好都随你”的答应冲动，鬼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艾珩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
一直默不出声的谭夏突然问道：“为什么？”
“嗯？”包括艾珩在内，几个人纷纷看向了谭夏。
艾珩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谭夏紧握着拳头，猛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眶问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是圈里赫赫有名的经纪人吗？也难怪人家都说你带出来的艺人很快就能出头，原来你都是用这种手段……”
“你清醒一点。”艾珩不屑地冷哼一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不以为然道：“你还不值得我用什么手段。我只不过是把你的所作所为作了份报告，然后交给了你的公司和风掣公司总部。”
谭夏一惊：“你说什么？！”
“对，也就是说，这是两家公司商量后所作出的决定。”艾珩斜睨着她，“这是对你别有用心的一个小小惩罚。你最好在离开剧组之后再在网上胡编乱造一些消息，我保证，会让你在初入圈子的时候，寸步难行。”
谭夏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副导演的指使下，愤愤地带着自己的东西，从剧组里决然离去。
还好谭夏饰演的角色镜头并不多，重新拍摄的话，只要单独补拍她的镜头就好了。
方舟纳闷地问艾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都不上网的？”艾珩一脸鄙夷地看着方舟，“你也偶尔看看微博上的消息吧？好歹也是个年轻人，怎么活得像个糟老头子似的？”
方舟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一直没时间么？虽然剧组也一直有在网上随时公布拍摄进度，不过我自己本人却不喜欢上微博。乌烟瘴气的地方，骂什么难听话的人都有。”
说的也是。
趁着闲聊的功夫，方舟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意外地吹了一声口哨。“竟然会闹出这种事，不过被骂的人怎么是季琳，而不是你家小白啊？”
“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来说，一个是名誉良好的小白，一个是传闻靠着关系上位的季琳。出现这种谣言，你心里会比较倾向哪个呢？”
这么一说，方舟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对季琳来说，有点不公平了吧？”
“这有什么？”艾珩斜他一眼。“你再多给她点镜头不就好了？反正小白也没所谓的。”
方舟刚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在对上艾珩那双满是戏谑的眼神时，当即想起了季琳这个角色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答应过的冉七白所有。
这两个人能忍到他现在，也是厉害。
“啊哈！我突然想起有段戏可能需要改改，那个……我先走一步了。”说完这些，方舟就想也不想地开溜了。
艾珩飞过去一记嘲讽的微笑。
谭夏的离开在剧组里连风浪都没有掀起，只有几个新人演员注意到，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在意。
大家是同期的新人演员，也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替谭夏说什么话呢？也就只有何莎注意到了这件事，还特地跑去问了艾珩一句。
“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小白啦？”
艾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对于她那个很是亲昵的称呼，不甚在意。“她并没有得罪小白，而是得罪了季琳。像这样有心机的人，要么做的天衣无缝，要么就什么都不要做，否则一旦踏入娱乐圈，将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我相信她也有跟你们说过吧？偶尔会跟你们说一些抱怨的话吧？将整个圈子的丧气都传播给你们，自以为是地让你们看清这里的风气……啧，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说对了。”
何莎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虽然谭夏有跟我们大家说，不过会听进耳朵里的却没几个，也不是谁都像她那样的……”
艾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手指勾着车钥匙的圆环，有点等不及要离开的架势。
剧组的拍摄进行到现在，时间强度已经高达12个小时。这还是冉七白第一次进行这么长时间的拍摄。
眼看着冉七白的戏份马上就要拍完了，何莎也不想再继续磨蹭下去了。
她仰头看着艾珩，直截了当地问道：“艾珩哥，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的艺人才够得上让你带的标准啊？“
她问的这么明显，几乎已经是在间接地问艾珩，她有没有这个资格让艾珩中意她了。
艾珩长呼一口气，笑眯眯地道：“懂事听话，安分守己的。”
“那我……”
“嗯，我觉得季琳就很不错。”艾珩没有去看何莎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这样的话。何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嘛，不过季琳身后有那么强的老爸，应该还轮不到我管。我也年纪一把了，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带新人了。”
这时，剧组里面的戏份正好拍完，方舟精神十足地喊了一声：“收工！”
整个剧组都陷入了一阵轻快的气氛中，毕竟没有人不喜欢下班呢。
艾珩远远地朝着冉七白挥了挥手，随后对何莎说道：“我做过的决定，很难再改。你想尽管出人头地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这世上的缘分很难说得清楚。如果你足够努力的话，以后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伙伴。”
何莎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过你让我欣赏的一点是，不管你多么想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却一直都没有做出对小白不利的事情。这倒是很难得。”
何莎睁大了眼睛，纳闷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我既然是想求你做我的经纪人，当然不会得罪你手底下所带着的艺人啦。更何况，我跟小白又没有过节。”
“嗯，这就是你讨喜的一点了。”艾珩难得正眼看了看她，稍微提点一二：“你比谭夏强多了，所以往后的路，你也要走得漂亮一点。”
他无意间的一抬头，似乎看见了谁，嘴角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浅笑。
“加油，说不定以后，你能跟他成为搭档。”
何莎的眼睛往艾珩所看着的方向瞟了一眼，就见万楚像只哈巴狗一样，笑哈哈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了。”万楚赔着笑来到了艾珩的跟前，看见何莎的时候，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随口问候了一句：“哎？何莎也在啊！”
没想到万楚竟然记得自己，何莎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万哥您好，您怎么会来这儿？”
“我啊。”万楚指了指艾珩，说道：“我是来接他们两个回去的。”
“欸？”这是什么情况？何莎有点傻眼。
这两个能力可以媲美的经纪人，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万楚你来啦。”冉七白带着柯可从剧组里面挤了出来，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我们现在走吗？”
“嗯。”
一行人正打算告辞的时候，冉七白忽然看见了愣在原地的何莎，有些关心地问她：“何莎你公司没有来派车接你吗？等下要不要让万楚哥载你一程？”
“不、不用了。”何莎愣愣地摆手。“我的家距离这儿还蛮近的……”
他们这一伙人，看起来都好好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