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二字,吕海鸣故意咬得极重。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陈白衣是乡下来的,是个土鳖。
还连好酒好菜都没有吃过,想必家境,估计也不怎么样吧。
至于有多寒酸?
随便揣测一番,就能猜到那么几分了。
果然!
吕海鸣这么一说,本就对陈白衣不感冒地蒋新水夫妻俩,彼此相视一眼之后,不屑的神情,愈发浓郁了。
像陈白衣这样的乡巴佬,根本不配跟他们同坐在一桌吃饭!
而吕海鸣故意将加菜的名头,扔到陈白衣身上,无异于扔给了陈白衣一个烫手山芋。
韦君智诧异地看了陈白衣一眼,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了一丝淡淡地不悦。
按身份来看,目前……他才是最重要的客人。
可能加菜的人,却是陈白衣!
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在龙国,饭局礼仪,那可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
而喧宾夺主,则是大忌!
是以,吕海鸣说出这番话之后,众人都对陈白衣眼神不善起来,尤其是所有男性,眼神之中俱都带着敌意。
谭清雪冰雪聪明,自然是知道吕海鸣是什么意图,可是又不好当面揭破,只能说道:“吕总,你是主,我们是客,客随主便,还是让你来点吧。”
说完,她又马上看向韦君智,道:“韦主任,我是谭氏集团代理董事长谭清雪,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向您咨询一下新商业街投资的事儿,正好您又下班了,只能在这里跟您碰面了……”
“原来是这样啊,好说,好说。”韦君智愣了半秒,虽然陈白衣身份卑微,只是一个破保安,不过他这个老婆好像还挺厉害的,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轻视,而是摆手道:“等饭局结束了,你再到我办公室谈吧。”
谭清雪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那就麻烦韦主任了。”
三言两语,就把祸水东引,还顺便阐明了来意,让众人都知道了,谭清雪夫妻俩,也都不是好惹的。
就算陈白衣是乡巴佬,那又如何?
人家的老婆,可是谭氏集团代理董事长!
吕海鸣暗暗咬牙,嘴上却是说道:“哎呀,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竟忘了谭小姐还是谭氏集团代理董事长了,加菜这事儿,应该由你来的,待会儿我自罚三杯,还请谭小姐,还有陈先生不要见怪……”
他屈尊降贵,自愿一罚,登时又包厢之中地气氛,再度活跃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微妙了。
不过,仅仅是开场,包厢之中,似乎已经交锋了好几个回合,并且让所有人看了出来,吕海鸣对陈白衣似乎敌意颇大。
然而,既然吕海鸣都这么说了,谭清雪自然是不会客气,而是叫来了服务员,大大方方地又加了两个菜,算是正式入席了。
而听见了吕海鸣的话,陈白衣则是立即明白,在场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精,待会儿恐怕,少不了又要豪饮一番。
可是论喝酒,他又怕过谁呢?
而那吕海鸣,故意给自己找茬,无疑是自讨苦吃。
果不其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吕海鸣突然给了蒋新水一个示意地眼神,蒋新水会意后,便举杯相邀道:“陈先生,听说你们夫妻俩,昨天才刚刚大婚,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庆祝一下?要不,我们共饮两杯,来一个好事成双如何?”
吕海鸣立刻附和着说道:“是啊,这种大喜事,不喝一点怎么行?陈先生,你俩喝完了,还要跟我喝一个双喜临门啊。”
一人两杯,就是四杯了。
还都是白酒。
这可是妥妥地准备灌酒了。
韦君智也是一个爱酒之人,看见都在向陈白衣邀战,似乎也来了兴致,只是不好以多欺少而已。
他们身后那些夫人们,也都纷纷附和,好像陈白衣若是不喝,就是看不起她们丈夫一样。
陈白衣虽然对这种酒局场合,不是经常参加,但也明白,若是自己被灌酒,人事不省,恐怕下一个,就要轮到谭清雪了。
他笑了笑,欣然同意道:“行,既然两位如此雅兴,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言毕,陈白衣不用两人多说,而是自顾自暇,突然先入为主,倒了四杯白酒,仰脖子一饮而尽。
尽管他们都是用得小杯子,可是,陈白衣一次性喝下了四杯,还是把所有人镇住了!
吕海鸣等人酒量不差,但似乎陈白衣……酒量也不俗啊。
连喝四杯,脸不红,气不喘,脸上就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吕海鸣自知理亏,索性闷头连喝了两杯,算是完成了承诺。
蒋新水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瓮声瓮气,乖乖把酒喝了。
两人都预感到了,要灌醉陈白衣,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就算干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逞能罢了……
不过就在这时,陈白衣突然又说道:“吕总,你虽然酒量不错,不过,这几天身体不行,还打了几天针,还是少喝一点为妙,免得为了酒色,伤了身体,那可就不好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打了几天针?还身体不好......”吕海鸣脸色大变,突然极为震惊地看了陈白衣一眼,万分惊讶道。
这些……可都是他的秘密,连身边的秘书都不知道,可是,陈白衣为什么会都知道了?
还当众说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还是再度冷笑出声:“陈先生,你不会告诉大家,你竟是一个风水先生吧?还会看相算命?其实,我打针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去医院随便翻一翻病历,就会知道了,如果你想用这个唬我,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吕海鸣特意请来谭清雪吃饭,本就是别有用心,如果处处被陈白衣压了一头,那他的目的,岂不是泡汤了?
所以无论如何,吕海鸣都不愿意被陈白衣压着!哪怕是任何一件事,那都不行!
岂料,陈白衣见他冥顽不灵,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又道:“吕总,你伤了身体,这倒是小事,不过,你都有家庭了,还跟身边这位女秘书有染,如今肚子里都有孩子了,难不成你打算……妻离子散吗?”
“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吕海鸣脸色再一次狂变,整个人都腾的一声,马上站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了自己地失态,摸了摸鼻子,继而马上改口道:“陈先生,你我无冤无仇,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万一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话虽这么一说。
可是,他身边哪位女秘书,脸色早就已经变了,并且与吕海鸣一样,都是极为骇然地看了陈白衣一眼,似乎有什么秘密,被陈白衣言中了一样。
如此表现,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便没有明说,可也知道,这些……全都被陈白衣说对了。
陈白衣笑而不语,则是不再开口了。
狠狠敲打了吕海鸣一番之后,这个家伙,也应该收敛了吧。
却不料,吕海鸣突然恶狠狠地瞪着陈白衣,竟恼羞成怒,咬牙说道:“陈白衣,你我非亲非故,如今更是第一次见面,你如此诋毁我,这又是什么意思?而且韦主任,还有蒋总都在场,哪怕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们又会怎么想?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你就甭想走出这个门了!”
看见陈白衣没有继续揭破他的丑事,吕海鸣居然反咬一口,当场摆了陈白衣一道!
作为当地富商,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他还真就不信了。
自己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地谭家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