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发话了,陈白衣当即起身,在地铺上盘膝而坐。
他看着夜色下,那一道惊心动魄,而又曼妙的身影,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眼中还充满了泪花,内心之中可谓是百味杂陈。
就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换做是其他男人,此刻应该是冲上去,抱住谭清雪,好生安慰一番。
可陈白衣没有那么做,而是看着她,在黑暗中一字一顿,认真道:“清雪,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人,无论是秦家,还是三大豪门,在我眼中,都不算什么,你信吗?”
“而那幅画,也的的确确,就是秦向道送的。”
“所以明天……你不必担心什么,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安心去摘星楼赴宴就是了。”
对于谭清雪,陈白衣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反正这些事情,她迟早都会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虽然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陈白衣,你觉得这些东西……现实吗?”谭清雪眼中泛着泪花,极其苦涩地说道。
三年了。
这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陈白衣。
很自然的,也会通过各自方法,打探过关于陈白衣的消息。
但很可惜的是,陈白衣仿佛消声灭迹了一样,就连唯一可能知道消息的爷爷谭修,也是绝口不提。
所以谭清雪可以肯定,陈白衣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能令三大豪族俯首之人!
可即便是如此,陈白衣依旧自信道:“只要你信,那就一定有。”
“哦。”谭清雪应了一声,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但语气间,却是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两人的对话,也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房间里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回荡。
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躁动。
“明天早上,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去摘星楼。”
突然,谭清雪背对着陈白衣,咬着嘴唇说道。
这句话虽然不是肯定句,但已经彻底表明了态度。
那就是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弃陈白衣。
她跟着陈白衣,不图什么。
不图他有钱。
不图他有势。
更不图他的房子,还有他的车。
只是单纯为了爱情而已。
陈白衣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伸了伸手,想去抱住谭清雪,但他抓了几下空气之后,又轻轻放了下去。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既然两人,都有心在一起,那又何必在乎这朝朝暮暮?
同时陈白衣内心之中,也是无比翻腾,好似掀起了万丈波涛一般。
孤独千年,陈白衣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道侣,更不需要陪伴。
可是,真当有一个人,愿意放下所有,不计贫富,不顾一切奔向自己之时,他那颗钢铁一般的心,还是禁不住开始融化了。
看着陈白衣半响都没有回答,谭清雪还以为他退缩了,咬着嘴唇,用颤音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我明天亲自跟奶奶说退婚。”
“不!我愿意!”
黑暗之中,一道坚定不移的声音,猛然响彻了整个房间。
感受到他声音之中,竟也充满了一丝丝激动,谭清雪眼角,竟有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原来他....并不是榆木疙瘩。
……
第二天一大早。
谭清雪就被一个电话催醒,然后被叫去了谭家梳妆打扮。
对谭家而言。
秦家有请,那可是头等大事,决不能怠慢了。
甚至谭老太太,还是头一次破天荒,替谭清雪梳起了头发。
“清雪啊,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待会儿见了摘星楼的老板,你可要机灵一点儿啊。”
一边梳头发,谭老太太一边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知道了,奶奶。”
谭清雪则是显得非常无奈,虽然是秦家有请,但秦家的人,未必一定会来啊,说不定,只是请他们吃一顿饭而已。
“呵呵,咱家清雪啊,真是越看越漂亮了。”谭老太太笑呵呵的,却没有在意这个,只要能跟秦家搭上关系,他们谭家,也就不必那么害怕三大豪门了。
不止是谭老太太这么觉得,谭清雪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自从昨天,喝了一碗蘑菇汤,又吃了烤鸭之后,谭清雪发现,自己的皮肤,好像都光滑了许多,好像是婴儿肌肤一样了。
难不成……那蘑菇里头,还真有灵气?
“贱人!真是一个小贱人!就知道讨奶奶欢心....”
谭语嫣母女俩站在一边,却是忍不住暗骂不已。
要不是许多谭家人都在看着,她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谭清雪的嘴。
不过很快。
谭语嫣心中一想到,谭清雪马上就要在摘星楼丢脸了,于是她又强行咽下了这口气。
通过赖跃津,谭语嫣已经知道了。
陈白衣不仅是一个穷酸布衣,还是一个孤儿。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秦向道送一幅画?所以,只要到了摘星楼,那么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少顷,谭清雪头发梳好了,人也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容光焕发。
加上她的气质,本就不错,这一下更是艳绝四方。
谭语嫣混在人群之中,银牙几乎都快咬碎了。
“好了,一切准备妥当,出发。”
谭老太太拄着拐杖,精神抖擞地说道。
在她一声令下之后,众多谭家人风风火火,一起赶往了摘星楼。
不过,也只是谭家一些主要人物去了,下人们负责守家。
好不容易到了摘星楼,谭清雪美眸一闪,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去,不禁愣了一愣。
庞慧娟忍不住拽了拽谭清雪:“清雪,你发什么呆呢?都到了。”
谭清雪怔怔地说道:“刚才进去那个人……好像是陈白衣……”
“啊?你说看到了陈白衣?”
庞慧娟也愣了,她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陈白衣的身影,不禁苦笑了一声:“清雪啊,你恐怕是真被陈白衣迷住了,今天这种大场面,秦家并没有邀请陈白衣,他有这个资格来吗?”
可谭清雪还是一脸笃定:“真的,刚才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就在这时,边上的谭语嫣终于忍不住讥笑起来:“清雪姐姐,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知道摘星楼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秦家的产业,而且能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有钱都不能随便进去,陈白衣一介布衣,跟个乞丐似的,怎么可能进入这种高档地方呢?”
冯佩琴抓住机会,也是冷笑一声:“可不是嘛,摘星楼一共七层,越往上,越是尊贵,我们谭家人,都不可能轻易进入一楼,陈白衣算什么?他进去扫厕所还差不多....”
正如两人所言。
摘星楼一共分七层,越往上,身份越是尊贵。
在中州,哪怕是十大豪门的人,也都上不了三楼以上。
所以,摘星楼三楼之上,一般都是空着的。
至于能上摘星楼七层之上的人?无论是在中州,还是龙国,那几乎都是站在巅峰之人了。
像陈白衣这种身份,别说是进入摘星楼了,恐怕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立时让一众谭家人投来了厌恶之色。
好像谭清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似的。
被人当众这么一说,谭清雪登时面红耳赤,竟也不敢再提陈白衣了。
因为大家都说得没错。
陈白衣一介布衣,确实不太可能进入摘星楼。
估计是她……刚才看错了吧。
与此同时。
摘星楼门口,一名西装笔挺,满身贵气地青年,早就等待多时了。
看见一众谭家人来了,他脚下一步踏出,当即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