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吧!”荆竺微笑道,“可以先定下来,有着落了再通知家里。”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家里没什么人了。”柳亢说道,“就是觉得不太好。”
“这样岂不是更回不去了?”唐文举问道。
“唐二哥只知其一啊!”荆竺摆摆手。
“这个是最快站住脚的办法,部族也会成为你的助力。”荆竺道。
“其二呢?”柳亢问道。
“有了这个身份,一旦你们立功太多,朝廷会怎么想?”荆竺只看着手中的茶碗,没有把话说完。
“上峰肯定有所顾虑。”柳亢道,“身为卫所统领,又跟当地势力有牵扯,肯定会……”
“我知道了,是调离!”唐文举插了一句,“十有八九是调回应天府或者附近的卫所。”
“为什么不是顺天府呢?”柳亢问道。
“做梦吧!”荆竺道,“天下人都知道皇帝要迁都顺天府,这里和应天府相比哪一个离顺天府更近?”
“对啊!”柳亢一拍额头,“总之,北地是不会让我们待了!”
“那就要看二位哥哥的决断了!”荆竺道,“别的办法虽然也可以想,但是无法解决燃眉之急。”
“然后呢?”柳亢有些急不可耐了。
“大哥要组建暗卫,这件事涉及到朝廷机密,我们虽然是兄弟也不便多问。”荆竺道,“大哥之前募集了四千府兵,想必二位哥哥也是知道的。”
“是的,大哥提起过。”
“大哥应该会抽调至少一千五百人,那就剩下两千五百人,而卫所的配置是五千六百人,欠缺三千人左右。”荆竺道,“你们跟部族联姻之后,不出两年就可以补齐,以后还可以逐年增加。”
“主意是好,就是怕委屈了人家姑娘。”柳亢赞道,“到头来还要跟着我奔波。”
“先顾着眼下吧!”荆竺道,“你们二人谁留在赫连卫,谁跟大哥去组建暗卫,这个有必要先定下来。”
“柳亢,你留在赫连卫怎样?”唐文举说道,“反正你不用跟家里商量,我要先传信才行。”
“我听大哥的。”柳亢道,“大哥,你决定吧!”
“柳三哥果然爽快!”荆竺没有等何罗闪开口,“这样一来我反倒担心唐二哥了。”
“为什么?”唐文举不解。
“开春前后我和大哥去过朔州,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是为了采运之事。”柳亢回应道,唐文举没有吭声。
“明面上大哥已经是镇抚使,既要镇守赫连卫还要组建暗卫,两个地方顾得过来吗?”
柳亢和唐文举摇摇头。
“你们想过没有,采运几时才能结束?大哥何时抽身去筹备暗卫呢?”
“这个……?”二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俩都知道新京建造并非一日之功。
“唐二哥肯定是想等采运结束,跟着大哥去暗卫。”荆竺道,“或者这也是大哥的意思。”
何总管和唐文举都点点头。
“但是上面会怎么想?”荆竺道,“倘若只是柳三哥成婚,二哥却没有行动,上面可能会认为你不安心,那你是不安心留在北地还是不安心协助采运?这任何一个都是大罪啊!”
唐文举一惊,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我没想到这一层。”
“你们立功了,上面不放心;你们不安心,上面立刻就会不信任。”荆竺道,“难呐!”
“立功了不行,不立功也不行,怎么办?”唐文举有些坐不住了,他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叔父唐敖采纳了何罗闪的线路,自己很快就能够协助采运而立功。
“大哥虽然是镇抚使,说起来是辖制两个卫所,可实际上呢?”荆竺道,“没有一兵一卒,没有一套号铠,更没有一件军械,除了派出二位哥哥协助,真的是协助吗?”
二人不言语,这要如何回答呢?
“小弟在此隐居多年,一直得到何大哥的照顾,怎么办呢?”荆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帮你们就是还大哥的恩情啊!”
这先生!何罗闪暗道,这是在让二人欠我的人情啊!
“自己人不说见外的话。”何罗闪附和了一句。
“总之是大哥和先生的恩情!”唐文举的姿态不再端着了,他得破局啊!
“目前,上面肯定是信任二位哥哥的,但是也在观察,立功有奖,无功受罚。”荆竺道,“说是一年为期,如果说半年没动静呢?立刻就会撤换其他人过来,对吧!”
“是!”
“不是有一句话吗?”荆竺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若是二位哥哥跟大哥齐心协力把事情做好,大哥还会擢升,你们不就有盼头了吗?”
“这个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肯定是听大哥的!”柳亢首先表态。
唐文举犹豫了一下,“先生!倘若我认识采运的官员呢?”
“不行!”荆竺心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为何?”唐文举问道。
“采运官员都是严加审核过的清廉之人,行贿可是害人害己啊!”荆竺道,“况且还会有其他人盯着,万万不行!”
“不瞒先生,负责北地采运的唐大人正是我的叔父。”唐文举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大哥的采运线路肯定会被采纳。”
“那就更不行了!”荆竺道,“唐大人负责采运,而你镇守暗卫,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唐文举心里又是一阵抽搐,对啊!叔侄二人过于密切,不单是我要遭殃还会连累叔父。
“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唐二哥镇守赫连卫。”荆竺道,“只负责采运大人的接待,任何事情不要插手,柳三哥跟大哥去筹备暗卫,如此一来顺理成章!”
“妙!”何罗闪赞道,“就算是你在赫连卫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牵扯到采运大人。”
“今天我才真正知道,这官不是好当的!”唐文举擦了擦汗,“大哥!我想喝酒!”
“我去吧!”祁玉起身来到堂屋,抱起一坛酒回到屋内,“就对着喝,不用酒碗了!”
唐文举启开封皮,咕咚咕咚很快就喝干了,“我这脑袋不知几时会搬家,再来一坛!”
“兄弟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