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已经找了一年吧!”荆竺淡淡道。
“为什么你要帮我?”靳泽晃了晃脑袋,很显然他的状态还未完全恢复。
“你的身体很虚弱,先坐下吧!”荆竺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外面的兄弟们随便挑一个都能够击倒你,不需要和你拼武功,只是拼体力就足够了。”
“靳大哥,我端了些热水过来,先洗洗吧!”祁玉劝道,“还有热粥和馒头,想要报仇也得吃饱了才行,你说呢?!”
靳泽看了看祁玉,又看了看荆竺和小幽,便不再坚持,默默地放下了兵器开始洗漱,祁玉转身出去,听到屋内没有了洗漱的声音,才又端着茶水进来。
“先生,你的茶。”
“辛苦了,小幽的有吗?”
“哪能少得了他的!”祁玉笑道,“小幽,给!”
“我哪受得起啊!”小幽打趣道,“回去被小桔和桑槿知道了,我的好日子就到头喽!”
“你们这样真好!”
靳泽看着三人说笑的场面,风卷残云般地把面前的食物扫荡一空。
“我们平时说笑惯了。”祁玉说道,“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多谢了!”靳泽起身抱拳行礼。
“靳大哥,你们坐下说话,我再去烧点热水。”祁玉把碗筷收起,从外面把门带上。
“先生能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靳泽一些腼腆地问道。
“当然!”荆竺很爽快地回应道。
“你们为什么去辽东?”
“因为‘陈王宝藏’。”荆竺道,“虽然我不相信是真的。”
“那为什么还要去?”
“我只是好奇。”荆竺道,“想弄清楚究竟是谁在捣鬼。”
“结果呢?”
“没有结果,只是后来听说是有人假冒朝鲜国的王子闹事。”荆竺道,“一旦成事了,答应借兵入关。”
“可有凭据?”
小幽暗自点头,看来靳泽虽然是个憨厚的汉子,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件东西,是一张撕碎了又重新拼凑的诏书,上面有‘汉王玉玺’的印记。”
“果然是这样!”靳泽点点头,“你并不是什么世子,也不认识夏师父,可是你在那间车马店设局,将我引了过去,对吧!”
“是的。”荆竺面色淡然。
“你们是锦衣卫?”靳泽的语气有些紧张。
“不是!”荆竺道,“靳大哥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就行了。”
靳泽沉默了半晌,问道,“先生想知道什么?”
“原本我是有些疑问的,但是你昨日的反应还有刚才的话语,我已经猜到了许多。”荆竺道,“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
“先生究竟猜到了什么?”靳泽原以为荆竺会有很多问题。
“那天你离开之后并没有听我的话,及时带着你娘亲远走他方。”荆竺道,“不久,‘长短剑’带人去找到了你们,确切地说是找令堂。”
“我很后悔没有听先生的忠告……”靳泽双拳紧握。
“我刚才说到过撕碎的诏书,应该是令尊给过夏师父一份空白诏书,上面有汉王的玉玺印记。”荆竺继续道,“可能是夏师父的同伙进行了书写,内容是以陈王的名义召集旧部,陈王没有答应,当场撕碎了诏书。”
靳泽默不作声。
“夏师父拿着破损的诏书找人雕刻玉玺,但是迟迟没有办成,而他的同伙已经等不及了,派出‘长短剑’再次去找你们,既然能够拿出一张空白的诏书,或许就会有第二张、第三张。”
靳泽没言语,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荆竺。
“可是这一次去的人不少,‘长短剑’逼迫你们交出空白诏书,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架不住人多,还要保护娘亲。”荆竺道,“有可能是‘长短剑’纠缠着你,他们的手下伤害了你娘亲。”
靳泽还是没吭声,滴滴答答流着泪,看来是被荆竺说中了。
“你把那些手下都杀了,和‘长短剑’平分秋色,双方都无法消灭对方。”荆竺道,“最终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都怪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娘亲。”靳泽已经泣不成声。
“你处理了后事,开始寻找‘长短剑’报仇。”荆竺说道,“他们的特征太过明显,你在那一带四处打听,或许还重回过那间车马店,在更远的地方发现了树上的刻痕,终于,假冒王子的事情败露,他们两个带着人手入关了。”
“是的。”靳泽回应道。
“我现在只想验证一个推断。”荆竺说道,“你和夏师父究竟是什么关系,姑表亲还是姨表亲?”
靳泽起身用屋中的凉水擦了一把脸,“其实我应该姓夏。”
这句话差一点让荆竺背过气去,“你是夏师父的儿子?”
“不是。”靳泽坐下说道,“他是我二叔,我跟着娘亲的姓氏。”
靳泽眼中看不出丝毫恨意,有的只是冷漠。
原来是这样!这是真正的自相残杀了!为了达到目的,向自己的亲人下死手!
“第一次见到先生时,我没有说两家的关系,毕竟那是私事,所以有所隐瞒。”靳泽说道,“我听父亲说过,当年他是一位偏将,夏师父是汉王的宫中侍卫,至正二十四年,当时的吴王朱元璋亲征并攻克武昌,陈理开城投降之前让很多人更换了布衣,因此两个人得以离开武昌,回到汉川老家。”
原来夏建阳居然是汉王护卫,小幽在旁边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字,以便事后及时整理成文。
“八年后,也就是洪武五年正月,陈理迁居高丽,父亲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单枪匹马赶往应天府,但陈理是从海上前往高丽,父亲策马直奔关外,最终在高丽见到了陈王。”靳泽回忆道,“陈王已经没有别的念头,劝父亲返回关内。”
这也是一位忠义之士!荆竺心中赞道。
“关于夏师父,父亲提得并不多,只是闲暇时和我简单说过一下。”靳泽道,“他们两兄弟回乡后,夏师父在家待不住,没过几年就进了军营,加入了汤和的队伍四处征战,所以并没有和父亲一起去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