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事情都办妥了？”
“两万多人的安置用度都办妥了，族中抽调了人手负责管理和协调，府兵人数已经增加到了四千人，正在山中进行训练。”何总管说道，“只是各家潜伏的内卫还没有下落，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有什么想法？”荆竺给何总管斟了一杯茶。
“先生说过，让我暂时不要跟其他的内卫跨线联络。”何总管说道，“但是我可以利用这个联系方式把他们调出来，然后……”
“继续！”
“要不然，赫连部落的一举一动全部都会传到皇帝那里。”何总管接着道，“对大小姐也不利。”
“还有吗？”荆竺示意喝茶。
“我在四千府兵里面挑选了四十位头脑和体质都不错的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完全按照内卫的要求进行训练。”
“他们彼此之间不认识？”
“都是蒙面训练。”何总管回应道，“面纱落地人头不保。”
“你们当初接受的训练比这个还要严酷吧！”荆竺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死士，这个是第一关。”何总管说道，“按照计划，开春之后就要对四个部族动手了，后面还有十一个部族，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整肃的。”
“嗯！”
“最强大的就是一二三部，这三家皆是地广人多，没有三两万正规大军围不住。”何总管说道，“我训练的死士并非为了行刺，这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杀来杀去没意思。”荆竺说道。
“暗杀是最不安定的因素，也是祸根。”何总管说道，“想要赫连十六部真正归于一心，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绝不能用。”
“你比一般的死士看得更深远。”荆竺道，“生不逢时啊！”
“先生取笑了，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死士，一名不需要思想只要服从的死士。”何总管说道，“可以为了某个人的利益慷慨赴死。”
“可那个人是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在接受训练的时候，完全是铁血无情，直到遇见了赫连老主人。”何总管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再后来，他把小姐托付给了我，我这才渐渐有了‘人’的味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荆竺道，“需要我把昆仑和小幽派给你吗？”
“原来先生早就猜到了？”
“反正已经有过一次内部清洗，借着这个由头除掉那些钉子岂不正好？”荆竺微微一笑，“这对所有人都有利。”
“所有人？”何总管的目光充满着疑惑。
“对你和大小姐有利，对我们的行动有利，对整个赫连部落的安定有利，不是吗？”
“可是对皇帝……”
“同样有利！”荆竺从何总管的眼中收回了目光，“之后你就可以利用内卫的特殊方式，向皇帝传递消息，赫连十六部都是听朝廷的。”
“怪不得上次先生说，会全力帮助小姐安然脱身，原来是这样！”何总管说道，“幸亏我们和先生成为了朋友，否则……”
“怎么，怕了？”荆竺笑道，“不想得远一点，只会死得快一点。”
“我对先生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先生如此深谋远虑。”何总管说道，“但是我绝不会傻到去探究。”
“那四十位死士，你打算留给我，对吗？”荆竺盯着烧开的茶壶。
何总管大吃一惊，“训练死士的真正目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连大小姐都没有提起过，先生如何知道？”
“猜的。”
“不可能！”
“我就是刚才猜到的。”荆竺重新泡了一包茶叶，“既然你不想使用暗杀的手段，为什么还要训练死士？”
“……”
“有了四千府兵再加上还有你，大小姐的安危自然不用过于担心。”荆竺说道，“而且你对铁掌卫和铁血卫的存在有看法，那么你说说看，这批死士为什么要存在？”
“先生实在是……”
“太可怕了，对吧！”荆竺笑道，“所以我只能躲在这深山野林了，别人都怕和我在一起。”
“先生这是在说笑了。”何总管说道，“我从未对先生此行的目的有过丝毫猜测。”
“不说这个了。”荆竺说道，“你接着训练就是，总会有用处的。”
“好！”何总管点点头，端起茶杯，“之前我和大小姐商议过，让族里派过去协调安置的人去管理五个难民聚居地，后来觉得不是太好。”
“是嘛！”
“每个聚居地都只留下两位健壮人手进行协调。”何总管说道，“大小姐这段时间可是要忙疯了。”
“的确，先是找族中大户筹措钱粮，又去了喀沙部落谈结盟，紧接着宴请了四个部族的小姐。”荆竺道，“小丫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五个聚居地她都亲自去了一趟，还轮流居住了几日。”何总管放下茶杯说道，“她把青壮年都召集到了一起，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建议。”
“好！”荆竺脸上没什么表示，“知道思考了。”
“每十人推举一位队长，每十位队长推举一位营长，每十位营长推举一位团长。”何总管说道，“每个聚居地都由这五位团长成立‘组团会’，全面管理聚居地的所有大小事务，又定下了规矩，每年重新推举。”
“那些留下的协调人员呢？”
“两位协调人员均由族长委派，但不得干预‘组团会’的事务，只负责监督并上报给族长。”
“有意思。”荆竺道，“两万多流民成立了五个‘组团会’以及二十五位团长，条理清晰。”
“还不仅仅是这样。”何总管说道，“为了让大家归心，大小姐还明确了两件事。”
“小丫头又弄什么花样了？”荆竺问道。
“所有流人难民只要愿意长期留下来，都会是赫连九部的一员，族地的任何大小活动都会邀请参加。”何总管解释道，“还有就是可以通婚。”
“哦？”荆竺深感吃惊，“我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丫头，改天我向她道歉。”
“先生是说真的？”何总管流露出怀疑和不解。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