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过节一定很热闹。”小桔说道。
“想家了？”
“有一点。”
“我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你在，你就是我的家。”小桔移动了一下身子，“手别乱动！”
“这里的新年很安静。”荆竺道。
“可是我的心很热闹。”
“是嘛，因为孩子？”
“那是我们的希望。”
“是啊，希望！”
小桔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静静地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说点开心事吧！”荆竺道。
“我七岁那年到的府上，昆仑和小幽经常外出，家里只有你和我玩。”小桔道，“你看书，我在一旁研墨。”
“那时候我九岁。”荆竺道，“可是有一天你哭得很伤心。”
“那是我十一岁的事了。”小桔忽然脸颊通红，“还记得是什么事吗？”
“你说身上长草了，然后就来问我。”
“还好意思说呢！就知道骗我。”
“然后我说，我也有。”
“从那以后，你总是要我给你看。”小桔羞红着脸，“摸人家的小珍珠，还说什么‘乱草之中找珍珠’。”
“现在是大珍珠了。”荆竺轻声道，“我摸到了。”
北地的清晨比南方来得更晚，荆竺洗漱之后喝了暖胃茶，唤道，“贺连！”
“先生！”贺连闻声进来。
“请大小姐明日过来议事。”
“是！”
次日，祁玉按时来到紫兰小筑。
“先生！”这次祁玉的心情明显愉悦了许多。
“坐，先喝杯热茶。”荆竺示意道，“贺连，你和薛莒也留下。”
“先生有何吩咐？”祁玉双手捧着茶杯，“雪又大了。”
“越大越好。”荆竺依然是微风拂面。
“这是何总管留下的地图，我也正准备这几天过来的。”祁玉从随身挎着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更详细的要等何总管回来。”
“你们先喝茶烤火，我看看。”荆竺走到一旁的书案打开，“祁玉，十四、十五还有十六部的人员情况你知道吗？”
“差不多吧，之前都比我们九部稍稍强一些，后来被其他部族蚕食了不少的草场和耕地，还有一些山林也被占去了。”
“嗯！”荆竺继续看着，“九部完全被这七家包围着，进出多有不便。”
“可不是嘛，所以我爹一直忍让着。”祁玉说道，“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这三家的联系多吗？”
“十六个部族之间时不时都会有联系。”祁玉道，“这不，每年一开春就有大聚会。”
“你每次都会去吗？”
“之前都会去，我爹不在了也就不去了。”祁玉道，“都是何总管陪着贺连他爹过去。”
“三家的公子小姐和你的关系怎样？”
“还行，毕竟都是赫连部落的人，无非是血脉上有远近亲疏。”祁玉道，“是不是何总管快要回来了？”
“我等不及了。”荆竺道，“老天爷都这么帮你，我坐不住啊！”
“先生这是何意？”祁玉起身，把荆竺的杯子端了过去，“先生，请用茶！”
荆竺接过杯子说道，“三个月前我希望大雪晚一些时候来，老天爷就真的帮忙安排延迟了半个月；现在我又希望大雪纷飞，老天爷还是这么照顾，赶紧做点事情才行。”
“这大冷的天，都是躲在家里取暖。”祁玉道，“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一年之计在于春。”
“我们现在不是种地，是打仗。”荆竺道，“你也说了，现在是在家取暖的时候，所以呢，谁也不会以为有大事发生。”
“请先生吩咐！”
“好！”荆竺喝了一大口热茶，“贺连跟薛莒陪着你去这三家谈判，由赫连九部主事分割那四家。”
“分割？”祁玉没想过这个词，因为之前商议的是先拿下第十、十一、十二和十三等个家部族。
“怎么了，舍不得？”荆竺微笑道，“喀沙部落的雪山流下的都是肥水啊！”
“没什么舍不得的。”祁玉道，“先生说吧，如何瓜分？”
“瓜分？我们又不是切西瓜。”荆竺指着地图说道，“你们三个都过来看看。”
三人赶紧围了过去。
“我们往西最靠近第十部，往东最靠近第十五部。”荆竺说道，“十一、十二、十三全部给他们自行分割，我们一寸土地都不要。”
“那还有第十部呢？”贺连问道。
“第十五、十六两部把中间分界的山林河道都让出来，作为我们东出的通路，第十部就交给这两家去分割。”荆竺道，“另外，除了我们原有的山林聚居着一个‘组团会’，四个‘组团会’的山林归我们九部。怎么样？”
“那四家侵占我们九部的地盘呢？”薛莒紧张兮兮地问道，“总不能我们忙活了老半天，自己的地都不拿回来吧？”
“天下的地都是朝廷的，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说不是就不是。”荆竺道，“我们九部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祁玉似乎明白了荆竺的想法。
“我们四家签订永久同盟，共同对抗其他部族的侵占行为。”荆竺说道，“这些有困难吗？”
“我们只要一条河道跟附近的山林，也就是三家分四家，换个想法，那四个‘组团会’所在的地盘就是我们之前的，也相当于拿回来了。”祁玉道，“这样算起来，我们并没有吃亏，那三家肯定乐得不行。”
“最重要的是有了三家日益强大的盟友。”贺连说道，“接下来就是北边的八家部族了。”
“干！”祁玉兴奋起来，“没有实力，再大的地盘也守不住，反倒成了包袱。”
“明白了就好。”荆竺又露出了笑意，“赶在何总管他们回来完成，有问题吗？”
“问题不大，逐个击破就是了！”祁玉道，“四家对四家，人数上基本是一对一，我们五个‘组团会’不是还有两万多人嘛，刨去老人孩子也有一万多。”
“新成立的府兵暂时不能动用，所有人不准携带兵器，全部使用农具和猎具。”荆竺道，“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这顶多就是个聚众械斗，明白吗？”
“明白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