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瞻走入内,深吸口气,朝着前面去。
心中已把堵路汀窈骂的狗血淋头。
还没走到前面,就在半路遇到了闯进来的赵思危。
赵思危是真的发怒了,对着尥蹶子的张瞻就是一顿。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又在暗戳戳的想什么?”
他说的很直接,“怎么,这宅子我也算砸了不少钱,真当是你的了?你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赵负苍就是故意的。
顺着张瞻的话,赐这个地方,让他在外面没了私宅,就不好做些其他的手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若是这时候又突然置办其他的宅邸,那么,就是司马昭之心了,就是有了把柄落在了赵负苍的手中。
这位父皇,宠溺他的时候是真的宠溺,对他不放心的时候,是真的满心的算计。
甚至还用张瞻来算计他。
明明就是算好了,倘若是用别人,他是一定会下杀手。
偏偏是张瞻,他还真的不敢去杀!
现在又突然扶持起了张瞻,就和前世一样,要用张瞻来压制他。
真是想不通赵负苍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对自己的执政的手艺多不自信,还是说觉得只要盛世太平了,所有人都会来针对他了?
皇位是有什么鬼东西吗,为什么有些人坐上去了,就是会什么都看不起,就和疯子一样。
他不管前世今生,都无法对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弟弟下死手。
他就是做不到。
张瞻是他唯一的朋友。
所以赵负苍还是选择了一样的手段来处置他。
要当接班人,要坐拥江山可以,你要没有软肋,要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软肋,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做不到,也不要做这样的帝王。
赵负苍登基以后也做不到杀死樊王,自个都做不到的事,还来要求他坐到,搞笑呢!
所以他前世一直觉得自己在当皇帝这件事上,完全就是运气好,说句遭人吐口水的话,真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做皇帝。
成为皇帝后,他在窈乐死后,真的已经是什么都难得管了,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去做太上皇,把张瞻放出来做皇帝,这小子做皇帝肯定比他能耐,就在这种甩手掌柜下,还是四海升平呢。
只是现在重来一世,若是张瞻想要做皇帝,他自然是愿意全力扶持。
问题就在于,这小子没想法啊。
张瞻自打知道他是他哥以后,真是一点都不装了,和谁都能够呛嘴两三句,倒是把他逼得一开始规矩起来,这小子在前面得罪人,换成他在后面给人拱手认错了。
这小子现在若是去做皇帝,是要亡国的。
张瞻心中对皇室的恨意是非常浓烈的。
通俗一点的说法,只不过是老天爷不想让江山就这样亡故了,所以让他把张瞻遇到了,养了十几年,让这小子心中记了恩,不然只有亡国了。
他看跟前一言不发的张瞻,身侧的手不自然捏紧。
分明都已经阻止了一切,为什么老天爷还是让一切回到了前世?
只不过是短暂的给他了一种,好像已经都按照他设想的走下去了,确实突然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都是假的,还是和之前一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只是,这辈子的变数,是他亲娘。
弟弟、媳妇对他的情绪都不满。
因为他没有主动手刃了娴妃。
亲儿子杀娘?
这是世道不容的!
现在多少人都靠着他活着,他若是干了这种事出来,这些人怎么办?
而且站在曾经当过皇帝,做过皇位来说。
娴妃生育了皇子,还是皇帝爱妃,只要不是什么危及朝堂社稷的事,皇室都会想法设法护着她。
且她没有直接去杀任何人,就是这一点,就不能完全让她去死啊!
把刑律拿出来前前后后翻个底朝天也没有的。
三司的卷宗也没有类似案子处置的。
再则,平阳侯府的张老侯爷,和张老太太都还活着的啊。
纪老太太说真的,在皇室眼中,就是一个要死的老太太,最多就是抚恤一下纪家在家当官的人,保证他们三年丁忧以后,依旧和现在一样,或者在丁忧期间参与一些朝政,睁一眼闭一只眼。
若是一直闹,现在赵负苍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出。
现在不收拾纪家是因为不能收拾,不是给汀窈面子,而是他这个炙手可热的皇子面子呢!
皇室就是这样不顾底下人死活。
现在,也不顾他的死活。
赵负苍分明什么都心知肚明,还是给了张瞻想要的一切。
这一切对张瞻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是对不在乎儿子的利用。
前世今生张瞻都不在乎赵负苍是不是喜欢他这个儿子。
张瞻听着赵思危的话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这是陛下赐给我的,自然是我的,九殿下不服气,就去找陛下说去,私闯我的宅子,我是可以弹劾你的。”
要你赵思危来说,我难道不清楚?
可是我不在乎这些东西,我要的就只是一个十殿下的位置,一个亲王的名号。
“说完了,说完了就走把,擅闯亲王的宅邸,你知道是什么罪过?”
这种威胁前世对赵思危是真有点效果的,只是现在已经彻底无用了。
弹劾不会死,不死就没意义。
没意义你就少给我鸡毛当令箭。
咱们父皇儿子本来就少,各个都不舍得真的弄死了,只要他觉得你能够用,能够改邪归正那么,你就能一直活下去。
更别说,赵思淙现在已经和倒塌没区别了,张瞻目前还没有大功劳能够在朝堂占领半壁江山。
因此,现在朝堂,算是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黑马说的算了。
所以,现在的优势在他的身上。
当然了,张瞻现在要最快崛起的办法,就是娶亲了。
只是,他选人家,人家也要选他。
再则,徐菟菟也没机会了,皇子的正妃,可是不能有容貌破损的。
他不信徐国公夫人会让徐菟菟给张瞻做侧妃,觉得不信。
虽然说,可以让张瞻承诺,只有一个侧妃,只是,若没有得到皇位的话,这个侧妃就是会一辈子的。
徐菟菟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让自己一辈子变成这样。
甚至于,还有可能离开京城去别的封地一辈子嗯。
这种时候孟家怕是真的在观望了。
孟红朝本就喜欢张瞻,孟家大约是有这个想法的。
只有能出个亲王妃,对整个们家都是极好的。
只是前世孟红朝为了爱不存在的事情,是真的让他终身难忘,是绝对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
但是,孟家是自保为上的。
因此,这门婚事要成简单,要不成其实不男。
孟加若是发现张瞻是和他一条心的,那么问题就不大了,只要张瞻能够保证不会弄出什么身份太过高贵的侧妃回来,孟家就什么都不会计较了。
现在怎么瞧着,都是张瞻尥蹶子,要和他对着干了。
这种时候,孟家是绝对不会乱来的,只会静静地观望的。
孟家在朝中一直都是很会拿捏分寸的,不惹事三个字贯彻到底。
这辈子,孟红朝是突然有了不少脑子,没有前世那么蠢的他想哭了。
因此,怎么看,这辈子,目前还是他能打胜的概率更大。
“真当父皇是给你面子?”赵思危戳他心窝子。
他真的要气死张瞻还是很简单,只是不想把他惹毛了惹得他鬼火冲而已。
“亲王宅邸可不是这规格,让你住在这里,就是有名无实,你当父皇是什么好东西,他对你的戒心,可比我和太子都多!”
赵负苍不信张瞻,一点也不信。
嘴上说什么,也算是看着长大的皇子,其实呢,压根就没怎么看。
到底为什么要认张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只要张瞻没有让他觉得真能在朝堂掀起来多有用的风浪,就不会给他多大的权利。
说到底,赵负苍只是要借着张瞻这件事,告诫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什么。
张瞻只是现阶段赵负苍打压他的手段。
因此赵负苍明白,他有可能对张瞻下狠手,但是绝对不会下杀手。
这位父皇要的就是皇子相斗,最后斗的整个京城都来看热闹。
最好彻底撕破脸,这样皇室就平衡了。
张瞻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与你没关系,现在这个地皮是我的,还请九殿下离开吧。”
赵思危只是看他,保持语气平和,“你现在心中有气,所以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随便你闹,只是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要搞清楚,我母妃现在也算是你的庶母,这一点你要记清楚。”
张瞻自然是清楚的。
赵思危把话翻到明面来给他说清楚,“你若是现在对我母妃下手,父皇多的是法子要你的命,知道吗!一个不孝就可以要你生不如死!”
张瞻给他个冰凉凉的眼神。
赵思危捏紧了身侧衣袖中的手,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和张瞻撕破脸。
“你不在乎平阳侯府,你不在你的张家祖父,祖母吗?”
“父皇是有法子拿捏你的,你嘴上说着不在乎平阳侯府的生死,可你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去死。”
因为,张老太爷,张老太太会伤心。
所以,张瞻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还不是被赵负苍狠狠拿捏了。
帝王心术是全天下最脏的东西。
赵思危换了语气,是真的劝告他,“阿瞻,你想要给钟釉岭全家昭雪,我可以帮你的,甚至,我们可以试着去找一找你的母妃。”
钟釉岭的说辞有点含糊,可是能够确定一点,洛珠没准是活着的。
若是能够将她找回来,那么当年的真相才不是娴妃的一面之词!
要让钟釉岭彻底昭雪,就一定要用最正确且所有人都认同的办法来,
虽然缓慢了很多,可是,才禁得住所有人的查。
而不是被扣上一个,只是想要杀皇帝宠妃的帽子。
赵思危甚至觉得,张瞻可能是还有点恨自己的出身。
用汀窈曾经提过的话,就是很容易黑化。
反正,他是一点也不想对上黑化的张瞻。
打不过,跟着玩不过,他简直是不要命的玩法!
分明能用讲道理的方式解决,干什么要喊打喊杀呢?
张瞻要的一切都不难,只是太需要时间去寻找挖掘了。
现在张瞻就是不想等了,觉得让他等的话,让他等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要劝他偃旗息鼓,甚至连着他都不愿意相信了。
想到这里,赵思危也觉得一开始没听汀窈的话,是真的想给自己两个耳巴子。
张瞻心中,他已经给了他好几次脸色了。
也许不能在全部新人了。
“说完了?”张瞻扫他一眼,一点也不想和赵思危说大道理了。“说完了就请走吧,你们两口子还请以后少登门了。”
赵思危给大暑个眼神,“这是当年拿走的银子,不管你要干什么,都用干净的银子。”
张瞻敛财也是一把好手,他前世当皇帝后,真的是瞧着张瞻曾经过手的账本,真的烂账,已经烂账到他都想一头撞龙爪上死了算了。
手都伸到国库去了。
张瞻前世为了钱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他很清楚能和权势对等的就是金钱了,因此明里暗里各种敛财,从而壮大了他自己的势力。
这也是他这辈子要断了张瞻钱财的缘故。
只是现在都这样了,张瞻手中能用的钱没有多少,这种是以后若是让他去动小脑袋瓜子找钱,就真的是给他找麻烦了。
说着钱,张瞻更是凉了心,“当初你无缘无故就拿走了所有的钱砸到了雍州去,如今在雍州赚了了不下十倍的银子,就还了个我本金,赵思危,咱们要说心思深重,你也是一把好手。”
居然到现在都不肯和他说真话。
或许很早很早之前赵思危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赵思危有一说一,“你若是不乱来,我全给你也无妨只是现在的你,拿着钱怕是要干些要把我气成牌位的事情来,所以,你要是不够花,我再给你就是。”
我还能把你饿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