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着三小姐，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大小姐。”小香看着“玉落”的神情有些恍惚。
“像大姐不好吗？”玉琉璃垂眸，顺着地面瞧向屋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脑子里经常出现她的样子，还有她的种种行为，仿佛她从未远离过我，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的性格，我的行为，也跟着她一块儿发生了变化，小香你不也是吗？”
“我？”小香迷惑。
“从前的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用刀子指向他人的那一刻？从前的你，遇到了事儿，只会跪在地上，向着敌人求饶，不是吗？”
懦弱，胆小。
这就是曾经的小香，和真正的玉落是一样的性子。
处处受欺负，只会用哭来解决，然后落得更为凄惨的下场。
玉落的吃食被剥夺，连小香自己的那点儿可怜口粮，也被删减的只能吃其它丫鬟的剩饭剩菜。
这就是软弱的下场……
“小香，学会杀人吧。”突然出现的一句话，吓得小香再难说出半个字。
自家小姐是在说什么？
杀人？
她要她杀人！
“不，奴婢……奴婢……不会……”
“你会。”抽出小香腰间的刀子，还带着月璃脖颈上的血迹。
她不想伤害月璃的，可是一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还是把人给伤了。
看着刀子上的鲜血，小香想吐，“玉落”看着，她生生忍住了。
“要是有人要你的命，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任由他杀了你，其二你杀了他，你选什么？”
“我……我不知道。”小香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选。
不敢动手杀人，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或许，比起动手杀人，她还是会被动的选择让那个人杀了自己。
不，不能这样。
她还要保护小姐，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心里煎熬，极度的煎熬……
玉琉璃眸色蒙赤，有阴恻邪气流动，“握住我手里的匕首，你就是自己命运的主宰，小香，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你，绝对要了他的命，要了他的命！”
怯懦的女人，无法一下子全部转变，便需要借助一点外力，比如她的魅术。
迷惑之术，对于小香来说是最好的良药。
刹那，小香眼中已经浮现了杀意，“小姐说的对，杀，杀了他。”
收敛眸中赤色，玉琉璃再次抱住了小香，眼中满是疼惜，“菩萨心肠注定活不了多久，屠夫手段才是这个世间生存下去的至理。若是有时候你真下不去手，还有小姐在，小姐一双手已然满手血腥，再多几条性命，也不算什么。”
屠戮之路要是让小香过得辛苦，她也不会强求。
毕竟，复仇之路，她一个人走也就够了。
只盼望着，哪日自己要是真的护不住小香了，小香也能强硬起来，好好保护自己。
“三小姐，我们回自己的院子吧。”
扶着“玉落”上床后，小香就把“玉落”放在岸边的衣服拿过来了，给她穿上了，只是那件男式白袍，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玉琉璃看出了小香心里有事，问道，“怎么了？”
小香实话实说，顿时，水下之景，一下子浮现玉琉璃脑海，自己和赫连阙的亲密接触，那么真实，那么暧昧。
他们……他们……怎么会成那个样子！
她失态了，在赫连阙面前失态了！
“该死的！”玉琉璃恨恨的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赫连阙。
要是有个地洞，她真恨不得钻进地洞中去，至少……至少他是没脸再去见赫连阙了。
那个男人，简直……简直可恶！
以后，以后绝对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不能管他，绝对不能管这个妖孽！
玉琉璃的一颗心乱了，像是纠缠在一块的麻线，不知道从哪开始解开。
闭了闭眼，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机，深呼吸好几次，平复心情。
这才对着小香说道，“先藏起来，埋进那片花圃里，到了晚上，找个没人的房间，烧了。”
流觞苑多的就是温泉和花圃，流觞苑还是她的娘亲薄氏之时，种的都是一些清新淡雅的花朵，比如兰花、扶桑之类的，可刘氏入住后，整个流觞苑都变得不一样了，整日里都是甜腻的魅惑气息，就连院子里的花，都是一些极其鲜艳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红色，大片大片的金色满是的。
象征着刘氏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望。
“好，听小姐的。”小香立即去行动。
玉琉璃休息了会，体力恢复了不少，至少下地走路是不成问题了。
穿上鞋子，她打算亲自去找月璃。
这是个隐患，不得不除。
除去已经死掉的秋月，她的院子里还剩下小香在内的三个丫鬟。
此次去流觞苑沐浴，她就带了两个丫鬟，月璃还有小香，留着葵儿在原本的院子里看守。
回到自己的院子，葵儿急忙小跑到玉琉璃面前，急匆匆的说道，“三小姐，你去哪儿了，二小姐说你不在流觞苑，正在屋子里等着你呢，你可得小心啊。”
玉琉璃身侧一向都是小香伺候的，自己和这个葵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能从葵儿的一番话里听出来，她还是挺在乎自己的。
她放软了调子，问道，“月璃呢，她可回来了？”
“回来了，只是神色有些不太对，二小姐正拷问她呢。”
眯了眯眼，玉琉璃抬脚往主屋走去。
“说，你家小姐到底在哪，再不老实交代，二小姐可就当是你联合外人拐走了三小姐！”说话的是小巧，也是玉芙蓉身边暂代春荷职务的丫鬟。
“冤枉，二小姐冤枉啊，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玉落到底去哪了，你是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怎会不知道，看来真要大刑伺候，才能撬开你的嘴，来人！”
玉芙蓉一声令下，就有人带着棍棒进门。
看架势，是玉芙蓉早就备好了的。
她是要对月璃屈打成招……
玉琉璃站在外头，正要进去，忽而她想了想，没有这么快进去，而是继续在外面看戏。
两个长相粗壮的嬷嬷压住了月璃，粗长的棒子正要打到月璃的身上。
月璃大叫，“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奴婢全招，全招……”
刹那，屋外的玉琉璃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手中握有一枚石子，只要月璃说出点什么不利她的事情，那么死亡就是月璃的下场。
“说！”玉芙蓉一摆手，打人的两位停下了手。
月璃大喘着气，说道，“奴婢和小香一块儿陪着三小姐去流觞苑沐浴，之后三小姐说喜欢自己自己洗，不要奴婢和小香陪着，于是奴婢和小香就被赶了出去。后来……后来二小姐进来了，气势吓人，奴婢就躲起来了，再后来……再后来奴婢就没见到过三小姐，许是三小姐洗好了在府内别的地方溜达，二小姐您要找三小姐是不是该派人去府里别的地方？”
听完月璃的一番话，玉琉璃手里的石子收进了衣袖。
玉芙蓉却是脸色一边，大叫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她要的不是这些，月璃说的她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不老实交代，就给我把她打废了！”
“玉落伤了我的春荷，我也要让她的丫鬟好好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睚眦必报，这就是玉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