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放看了凰图公主一眼,那女人红纱蒙面,泛灰的双眸给她添上了一份诡异的神秘。
只是这样一双眸子,放到了这位公主的脸上,还真的是……极其不配的。
瞧着那双眸子,木放眼睛眯了眯,一张脸阴沉了不少。
“素闻德心楼是龙腾第一大酒楼,本使用这里来招待木太医,不失礼吧?”拓跋林还不等在场最为尊贵的凰图公主举杯,自己已经手执酒杯开始一饮而尽了。
木放赔笑,“使者想得周到,在下受宠若惊。”
“更惊喜的还在后头。”
“啪啪!”拓跋林鼓掌,帘子后的弹琵琶女人手持琵琶,袅袅往外走来,每每靠近,都会有一阵香风飘来。
“夺玉见过凰图公主、使者大人,还有……”顿了顿,抬眸妩媚一笑,软软糯糯的叫了声,“木太医。”
当她露出真容时,不由让人惊叹她的美貌。
女子一袭粉衣,瞧着一举一动很是端庄,却从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潋滟的凤眸,可夺魂摄魄,惑人心神。
这样的妙人儿,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
尤其是夺玉露面后,拓跋林又说道:“这位姑娘就是德心楼幕后的主人,一听到木太医的大名就忍不住要来瞧上一二,她可是对本使说过,她对木太医有爱慕之情呢。”
木放挑眉,不住地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夺玉,这位说对自己有爱慕之情的夺玉,笑道,“姑娘,我们之间似乎未曾见过吧?”
夺玉对着木放行了个礼,眉目带上三份属于女子的羞赧,“三年前,木太医曾经去蜀地一带行医施药,小女子就在那时候和木太医有过一面之缘,自此便对木太医难以忘怀。”
是一见钟情?
他该不该信?
呵,自然是不信的。
夺玉是德心楼的主人,不是普通女子,这样的女子手段计谋无一不精,又怎会感情用事。
瞧着拓跋林和夺玉双方一唱一和,木放隐隐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接下来,听得拓跋林说道,“既然夺玉早已对木太医芳心暗许,那本使不妨来个成人之美,送你们一段单独相处的美妙时间,不知你二人可愿意?”
木放刚要推辞,夺玉很快应下了,“夺玉多谢使者美意。”
说着,眼神一勾,就要把木放带走。
木放是不想跟着夺玉走的,正在想说辞,要让自己留下,可是夺玉盛情,她身边的丫鬟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两边,看架势是他不乐意,就要架着他去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会招人闲话,木太医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为了保护夺玉小姐的名声,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夺玉小姐美意,怕是只能辜负了。”
一袭白衣,素白的发带扎住长发,她就这样素面朝天,坦坦荡荡的一人独来,嚣张而肆意。
完全不像是一个样在深闺中的小姐,反倒像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主位者。
拓跋林刚要对“玉落”发难,她首先往酒杯里倒了酒水,端起喝干净,对着拓跋林说道,“小女子来晚了,还请使者恕罪。”
说罢,又饮下了两杯,说道,“自罚三杯,算是给公主还有使者赔罪了。”
“玉落”先一步认错,拓跋林要是抓着她不放,那倒是显得拓跋林自己心眼太小了,眼珠一动,他阴笑道,“木太医可是说三小姐受伤,要在玉府修养,怎么玉三小姐不在玉府好好休养,倒是跑来了这里,莫非其实玉三小姐并未受伤?”
拓跋林想让“玉落”说木放在说谎。
玉琉璃莞尔一笑,“我受没受伤,使者大人不知道吗,当日驿馆那么多人对我刀剑相向,就是拓拔将军护着我,我这具身体也挨了好几下的。”
说到这里,玉琉璃很明显瞧见了拓跋林变了的脸色。
他也想到了驿馆那天,就是因为驿馆那次,他被“玉落”吓得当日都没法好好走路了,更别说是他那特殊的爱好,自被“玉落”教训后,他是再也不敢吃婴儿了,顿时失去了许多的人生乐趣。
都是“玉落”这个贱人!
拓跋林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玉琉璃一点都不在乎拓跋林那张脸变成了什么样子,继续说着自己要说的话,“只是我觉得既然这次是使者对我的道歉之筵,要是我不来岂不是很不给使者面子,所以即使身上有伤,也只能忍痛前来赴宴了。”
不等拓跋林叫她坐下,玉琉璃先行选了个位置落座了,瞧着拓跋林越发气怒的脸色,玉琉璃直接对着凰图公主说道,“我这身上好多伤,不能在外头长时间的逗留,公主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会体恤人,我在这坐一会,等喝过了使者的道歉酒可就得走了,还请公主原谅。”
“这是自然。”凰图公主先行开口同意了,拓跋林也不好违背公主的意思,只能憋着不说话。
玉琉璃对着木放眨了下眼睛,木放赶紧来到她的身边坐下,说道,“既然三小姐身体不适,等喝过了使者的道歉酒,在下身为王赐给三小姐的大夫,也得陪着三小姐回去了,也请公主和使者见谅。”
谁知道,轮到了木放的身上,那位好说话的凰图公主却是不那么轻易的同意放人走了。
“木太医,原先是您救了我,而后却反被诬蔑成下毒的凶手,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还请木太医能多留下片刻,接下来我还有厚礼相赠,至于三小姐那,我会派上好的凰图御医照顾她的,还请木太医一定要给泠儿这个面子。”
凰图公主轩辕泠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木放是不好跟着“玉落”一块走了。
玉琉璃和木放互相看了一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次宴席说是拓跋林设下的赔罪宴,可是拓跋林却没有一点赔罪的意思。
草草的敬了“玉落”和木放各一杯酒,就当是赔罪了。
一时间,宴席上四人相顾无言,瞧着拓跋林,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玉琉璃只好先说点什么,活跃活跃气氛,“先前使者送给落儿一块极品好玉,让落儿欢喜不已,再次落儿敬使者一杯,多谢使者以厚礼相赠。”
拓跋林皱眉,“什么玉,三小姐你是在说什么?”
言语之中似乎是对送她招邪不甚了解。
玉琉璃本来是想试探试探拓跋林,送她招邪是什么意思,谁知道这么一说,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招邪不是拓跋林送给她的!
那……又会是谁?
玉琉璃正在想,送礼者先行承认了,“是泠儿送的。”
看向凰图公主轩辕泠儿,她说道,“这块玉本来也是龙腾的一个贵族送给泠儿的,自从来到凰图便玉色蒙暗,我带着它回到了龙腾,它又恢复了原本的翠绿色泽。泠儿就在想,这块好玉或许本就该属于龙腾,便把它送给玉三小姐当做赔礼之用,只希望玉三小姐不要嫌弃。”
玉琉璃眸色变了变,按着轩辕泠儿的说法,这块玉是从龙腾传到她手里的,她把这块玉带回龙腾,还把这块玉送给了她。
那么这个轩辕泠儿到底知不知道这块玉的是什么来历?
听着轩辕泠儿的说辞,她只是把招邪当做了普通的美玉。
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玉琉璃朝轩辕泠儿瞧去,此女子行为柔弱,说话底细,是血气不足的症状。
若是这样一个女子,是个伪装高手,那么她的心计,可是深不可测的。
“多谢公主美意。”玉琉璃对着轩辕泠儿行了一礼。
瞧着也在这坐了一段时间了,玉琉璃想走了。
有凰图公主刚才的开口,她是能走的,只是木放,她怕是带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