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想见的人,孤自然是要让你见到的。”赫连喜拍了拍“玉落”的手,许下一诺,“以后莫怕,孤会派人保护你,刺客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玉琉璃瞬间警醒,赫连喜派人保护她,岂不是每日都会有人盯着她。
“王,经过这一次,父亲会在府内加派人手的,王的人都是有大用场的,不用浪费在保护落儿这等小事上。”
“保护你,不是小事,等你姐姐封妃后,你也可以好好准备准备了。”
留下这样的一句话,赫连喜走了。
玉妄去送赫连喜,小香看时候也不早了,出去给玉琉璃拿吃的了,屋子里剩下玉琉璃和木放两人。
“太医,我这没什么事了,您也可以去休息了。”
房间里留了个陌生人,玉琉璃感到很不自在。
木放却一点都不拘束,坐在椅子上,还信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是让在下留这吧,万一小姐的伤口恶化了,在下也能及时救治。”
他说话带上三分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让和他对话的人很是舒服。
看着这人,玉琉璃眸子睁了睁,目光带上一分考量。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举止仪态,不仅得体,还很优雅,一看就是从小带来的好教养。
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随侍赫连喜的太医,不可不说,是有一定过人的能力的。
带着好奇,玉琉璃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有什么亲人?”
“在下姓木名放,家父前太医木擎,曾有个妹妹,可惜她遇人不淑,遭了横祸。”说到此处,他抬眸看了玉琉璃一眼,唇边笑意深了三分,“在下觉得三小姐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
“哦,谁?”
“准确的说,是和我妹妹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名字就不说了,毕竟说了,三小姐也是不认得的。”
“你妹妹叫什么?”玉琉璃不由想问上一句。
木放也不掩饰,很是坦荡的说道,“木玲珑。”
“她也叫玲珑?”玉琉璃喃喃。
她不由想到了曾经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忠心丫鬟,她就叫玲珑。
可惜,死在了权谋算计里。
死无全尸……
“怎么,三小姐还认识个叫玲珑的?”木放来了兴趣,看“玉落”不说话,他自顾自的往下说,“也是,这个名字很常见,就是这皇城内,登记上薄的,都能有上百人叫这个的。”
“我认识的玲珑死了。”
垂眸像是要掩饰些什么,木放放下手的茶杯,说道,“这名字一旦重名的人多了,也就没什么活着的价值了。人也一样,三小姐,你觉得呢?”
“不。”玉琉璃反驳,她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痛楚,“每一个玲珑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她存在的价值。”
木放“呵”的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三小姐好见解。”
简短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
玉妄进来了。
他送别了赫连喜,立刻冲到了“玉落”面前,欣喜若狂,“落儿,你还骗父亲说,王没看上你,听听他说的那话,你姐姐封妃后,你该轮到你了,我们玉家祖上是积了大德了,竟要出两位后妃!”
玉琉璃受着伤,任凭玉妄说的眉飞色舞,愣是没搭理他。
玉妄却是越来越起劲了,“你这里就小香一个丫鬟哪够,我再给你派两个。”
说到这里,玉妄才发觉,房间里除了他的女儿“玉落”之外,还有个人。
一张老脸顿时就尴尬了,他看了眼木放,露出虚伪的笑容,说道,“木太医,我已让人给你准备了住处,还有晚膳,你要不要回去用点?”
木放站起身,谢了玉妄的体贴安排,告别了“玉落”,然后离开了“玉落”的房间。
当天晚上,身受重伤的玉琉璃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小香给她弄来的吃食不再是什么白粥,而是满满的一碗鲍鱼粥。
又多了两个丫鬟待房间里,玉琉璃越发不自在。
随后找了点借口,把那两个丫鬟给打发了。
鲍鱼粥喝到一半,小香忽然说道,“三小姐,王上要你入宫,你千万不能去啊。”
玉琉璃抬眸看她,小香大着胆子又说,“二小姐把王看得比命还重,她不会容你的,她……她下手狠,小香害怕……”
芙蓉阁那一幕,已经成了她的阴影了。
虽然进去后,她的眸子是被人用白布遮住的,可那些人说的要把她和“玉落”卖掉的事情,她是记得清楚的。
再后来,“玉落”成了那样。
玉芙蓉说是刺客干的,小香是一点都不信。
她怕要是“玉落”进了宫,玉芙蓉会对“玉落”下杀手。
“没事。”玉琉璃揉了揉小香的头发,“我不会入宫的。”
她不会和小香说,就算没有入宫这一出,玉芙蓉也不会放过她。
她更不会告诉小香,她真正的身份是谁,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
她怕吓到小香,这个丫鬟,胆子是那么的小,对她是那么的好……
她只想把小香护着。
入夜,玉琉璃没有留一个丫鬟陪着自己,让他们把屋子的窗户给打开了,去各睡各的觉。
看着窗外,月色皎洁,是个好天气。
今夜,赫连阙还会不会来?
有赫连喜留下的暗卫在外面守着,赫连阙不知道,万一他来了,会不会和暗卫动手?
玉琉璃急了,特别想用个方式和赫连阙传递信息。
可是,她没办法,只能一直睁着眼,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到了子时,赫连阙的笛音还未响起,伤重的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闭上眼睛。
那个男人,今夜,应该是不回来了。
心里有一丝失落,后来,玉琉璃想到赫连阙本身就跟自己无亲无故的,没有天天来给自己吹曲子听,也很正常。
脑子里回荡着赫连阙给自己吹的那首安魂曲的调调,悠悠袅袅,安宁淡然,清幽若风。
很快,心中失落消散,有的只剩平静。
眼前越来越黑,不知怎的,当她快睡着时,脑子里的那首安魂曲,忽然又变的那般清晰,恍若实质。
是他来了么?
还是自己的幻觉?
玉琉璃分不清,她只知道,当夜,没有噩梦,一觉舒适的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