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树的光影仍在枝叶间摇曳。
林远轻轻关上那本生态笔记，把它重新放回金属盒中，又将盒子仔细收好，重新藏回树洞下方。
囡囡仰着头望了一眼母树，小手轻轻拍了拍树干，就像和一个长辈道别。
“我们要去药园啦。”她奶声奶气地说。
“外婆说，那里可以‘种药当糖吃’，不过要看我心情。”
林远一边将直播设备固定在肩口，一边笑着问她：“你心情好的时候给吃药糖，心情不好就不给？”
囡囡小脸认真得像在审判：“心情不好也不是不给，是不给好吃的那一颗。”
【囡囡语录+1：吃不吃药，看我心情！】
【医药代表最可爱的版本上线了。】
【什么草本博物馆，分明是软萌药王铺！】
顺着母树后侧的一条石板小径，两人走入一片更加隐秘的林下平地。
这里的植物不再像果园那样高大繁茂，反而低矮整齐，宛如一个错落有致的药材园圃。
一块块标有木签的田畦散布其中，每块地上都种着不同的草本植物。
有的开着蓝紫色的小花，有的枝叶肥厚而油亮。
还有一些看起来就不太好惹，叶片边缘长满了齿状刺毛。
林远低声惊叹：“这是……中草药园？”
囡囡“嗯”了一声，小手飞快地在几块药圃间穿梭，像只勤快的小蜜蜂。
“这个是冰叶薄荷，可以降火。”
“那个是猫耳草，不是真的猫耳朵，但可以泡水治肚肚疼。”
“这个是尖尖刺草，我叫它‘扎扎’，外婆说它能醒脑，可是不能碰它，会扎屁屁。”
林远听得直点头，直播间的弹幕已然炸锅：
【扎屁屁警告，囡囡你真行。】
【感觉比医学讲解还清晰，通俗易懂还可爱。】
【你要是不播这个直播，我以为你在看CCTV少儿版《舌尖上的本草纲目》。】
就在这时，囡囡突然蹲了下来，盯着一株叶片发黄的小植株皱起眉。
“叔叔，它生病了。”她奶声奶气地说，“你看它叶子，好委屈。”
林远走近一看，那株植物确实叶色发暗，边缘卷曲，有明显萎蔫的迹象。
囡囡小手捧着小脸，鼓着腮帮子沉思了一会，然后蹬蹬蹬跑去一旁，从一只埋在泥土中的小木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壶模样的喷壶。
她小心地调了两下刻度，然后对准植物“呲呲”喷了两下。
“这是外婆配的虫虫水，不伤草但可以赶跑不乖的虫。”
“还有，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个透明小布袋，从里面抓出几粒像糖果一样的颗粒撒在根部。
“这是营养糖。”
林远目瞪口呆：“你给植物吃营养糖？”
囡囡理直气壮地说：“你吃饭会配饭后糖，草也会。”
【被囡囡的逻辑拿捏了。】
【什么草也有饭后甜点！这生态科学太软萌。】
【建议农业大学直接录用囡囡当客座教授。】
不远处的几个木牌引起林远注意。
他走过去一看，赫然写着：
“紫灵芝（试验组），不宜久晒”。
“雷公根（第三代育苗），每日限水150ml”。
“白芍（外婆的手工美白霜原料），禁止猴子碰！”
“你们家猴子还偷药材？”林远笑着问。
囡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嘴撅得高高的：“猴子最爱偷‘玉竹’，说吃了会变白白。”
林远一边忍笑一边扫过全园镜头，直播间弹幕此刻全是刷屏式狂笑：
【这是什么人设立得太稳的猴群？连保养都安排上了。】
【猴：我不白，怎么当网红？】
【这果园怕不是养出了一整条生态链+护肤品牌线。】
囡囡这时神神秘秘地拉了拉林远衣角：“叔叔，我给你看个秘密。”
她一把拉过林远，带他蹲在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木棚旁。
木棚打开一角，露出下方一排排像小试管一样插在软木板上的“植物标本管”。
每个小管子里都插着一个极小的幼苗，一张写着手写编号与小注释的纸片绑在管壁上。
“这是外婆的‘下一季’。”
“外婆说，每年都要育新药材，这样土壤不会被养坏，也不会让果园疲惫。”
林远看着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幼苗标本，喉咙像堵住了什么。
囡囡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管，说：“这个是‘囡囡草’，是我自己育的。”
“它不怕冷，冬天也开小花。”
“将来，我也要把它种满山。”
林远蹲下来，认真地看着那根细如发丝的小苗。
它的叶子确实和普通的草不同，柔韧且有微微绒毛，根系发育惊人，整个试管里几乎都被根须填满。
“你外婆……一定会很骄傲。”他轻声说。
【囡囡草实名申请进入植物志目录。】
【你永远可以相信一个孩子对世界的想象力。】
【直播间已经变成生态奇迹情感现场……】
囡囡却一点都没多想，只是笑眯眯地把植物插回原位。
“它们在长大，我也要长大。”
“外婆说，每一棵草都要时间和耐心。”
她挥了挥手，像是在和药园告别。
“我们去‘鸟道’吧。”
“镜鸟会带我们去找飞来的快递果子！”
林远一愣：“你说……快递？”
囡囡奶声奶气地笑了：“我们有鸽子快递联盟哦。”
林远当即笑出声。
镜头缓缓拉远。
身后，是整齐划一的生态药园，是囡囡像蜂鸟一样穿梭其间的身影，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生态智慧与传承……
眼前，是即将启程的新一段旅程。
囡囡一边跳一边喊：
“出发啦！快递鸟我们来了！”
【等一下，果园还有物流系统？】
【我突然想看这群鸟怎么签收！】
【求继续播，求持续更新，别停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