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将脸颊贴在九尾狐毛茸茸的头顶，一脸平静的答道。
“小白天生就有九条尾巴呀。”
“每天晚上小白都会陪我睡觉，可暖和啦。”
“陪你睡觉……九尾狐？”
林远满头黑线，无数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囡囡这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自我怀疑。
难道九条尾巴的狐狸，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囡囡怎么能做到这么淡定？
“叔叔想不想摸摸小白？”
“小白很乖哒，它最喜欢跟别人交朋友啦。”
话落，不等林远拒绝，囡囡就像献礼物似的，将九尾狐递到了林远面前。
“小白，让叔叔摸摸你，不可以咬人哦。”
九尾狐低下头，耳朵轻轻伏下，姿态居然透出几分温顺。
它侧头看向囡囡，仿佛是在等待囡囡的下一步指令，琥珀色的眼眸中毫无野性。
囡囡温柔的抚摸着九尾狐的脑袋。
九尾狐享受的眯起眼睛，随即，缓缓地点点头，动作轻柔却很明确。
囡囡欣喜的踮起脚尖，想要把九尾狐送到林远怀里。
林远深吸一口气，手颤抖着伸了出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当他的指尖划过九尾狐云絮般的毛发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触感柔软的像是鹅绒，不！
比鹅绒还要软！
九尾狐没有闪躲，乖巧的仰起头，主动用脸颊蹭了蹭林远的手掌。
林远的手顿了顿，揉了揉九尾狐的耳朵，九尾狐发出一声低沉的轻鸣，像是满足的叹息，尾巴轻轻绕上林远的手。
“它……真的让我摸了？”
囡囡笑着说道。
“小白很喜欢叔叔哦！”
“叔叔，可不可以给小白拍张照片？它很臭美哒！”
林远看着九条尾巴如莲瓣展开的狐狸，微微颔首。
镜头缓慢的推进，九尾狐不断变换姿势，蜷缩成一团雪白的绒球，或是高高扬起下巴，舞动身后的九条尾巴。
【它居然不反抗？还主动蹭上去了？】
【我绷不住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吗？】
【囡囡驯兽宗圣女实锤了！】
【专家跑去哪儿鬼混了？快出来科普啊，这条狐狸为什么有九条尾巴？】
【@黄明丽教授，@陆峰院士，@钟盛教授，专家课堂开课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潜水的动物学家，一窝蜂涌出来。
【著名鸟类学者-范教授：虽然我对哺乳动物的研究很浅薄，但《山海经》中确实记载，有九尾狐。】
【陆院士：稍等……给我点时间。】
【陆院士：极少数动物可能会存在多尾的现象，通常是由于胚胎发育异常，但这类个体生存能力很弱，且最多是2-3条尾巴！】
陆院士刚分析完，直播间的弹幕密密麻麻的倾斜而出。
【所以说九尾狐不是自然产物？人工干预的品种吗？】
【这条九尾狐看起来很健康啊，不像是先天残疾！】
【陆院士，你别吊人胃口啊！】
屏幕前的陆峰眉心紧锁，反复观察着照片里的九尾狐。
【陆院士：传说中，九尾狐象征着灵力，并非字面意义上的九条尾巴，就像龙生九子，这是一种文化象征。】
【两条尾巴就会出现功能不全，导致生存能力低下情况，九条尾巴在生理上完全不可行！妨碍运动、平衡和隐蔽性！】
陆峰前一秒刚剖析完，黄明丽后一秒就接上了他未说完的话。
【黄明丽教授：陆院士言之有理。】
【黄明丽教授：不排除这条狐狸是基因突变、先天畸形，虽然很稀有，但是不符合自然选择规律，在野外，极容易被淘汰。】
【即便是家养，尾椎骨、肌肉神经也难以承受九条尾巴的重量，随着体型增长，寿命会急速锐减。】
【黄明丽教授：这种畸形的审美，不值得被推崇！】
这时，沉默的钟盛也跳出来了。
【钟教授：维持九条尾巴需要巨大的能量、神经支配和血液循环系统支持，这对狐狸的生存，是沉重的负担。】
【哪怕通过基因编辑工程，强行激活狐狸尾巴发育通路，也很可能导致胚胎畸形、神经缺陷或死亡。】
【钟盛：自然选择不会保留这类性状！】
【截至目前，世界上没有科学证实的，天生拥有两条以上功能性尾巴的狐狸个体。】
【不过，的确出现过双尾狐和交叉尾狐。】
【因为尾椎分叉，形成y型或双尾结构】
【20年前，海外有家实验室尝试培育双尾狐，但实验个体在出生11小时后死亡，此类变异个体，极其难存活！】
【这条狐狸能长到这么大，已经是生物界的奇迹了！】
林远耳边传来九尾狐微弱的呜咽，他眼底划过一抹怜悯。
鲜活灵动的小狐狸，竟然很快就要死了。
大自然未免太无情！
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九尾狐的皮毛，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
紫檀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两道火红的身影如疾风般窜出，它们的毛色如同燃烧的羽翼，赤红的眸子闪着精光。
雄性九尾狐率先跃出，九条长尾如扇子般瞬间展开。
它嗅着空气中的气息，雌性九尾狐紧随其后，步伐略显凌乱，尾巴紧贴在冰凉的地面，发出凄厉的叫声。
几乎同一时间，那条白色九尾狐撒开蹄子，跌跌撞撞的奔过去。
“小白的爸爸妈妈来找它啦！”
囡囡笑着指向那三只狐狸，林远一脸犹如被雷劈了的表情。
三只九尾狐？
所以这只白色九尾狐还是白化品种？
“囡囡，你养的狐狸都是九条尾巴吗？”
他的语气里满是错愕，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把九尾狐一家三口盯出个窟窿来。
雌性九尾狐猛的俯下身子，将幼崽紧紧拢入怀中。
九条尾巴像帷幕般，将幼崽裹住，它轻轻舔舐幼崽的背毛，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幼崽的尾巴拼命摇晃，它似乎很激动兴奋。
林远一时看呆了。
囡囡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撇了撇嘴。
“叔叔怎么总问笨笨的问题？狐狸本来就有九条尾巴呀！”
林远老脸一红，这显得他多没见识啊。
这群专家，简直是神棍！
天天误导他！
雄性九尾狐目光如炬的扫视四周，九条尾巴扬起，警惕的望向林远。
直播间开启了轮番轰炸＋嘲讽。
【专家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看似是来科普的，其实是直播间气氛组！】
【理论一套套，实战零包蛋！】
【专家就是废话文学大师，整天胡说八道，这两条狐狸也是九条尾巴，看着好几岁了，怎么还生龙活虎的？】
【专家翻车早就不是新鲜事了～】
“囡囡，它们……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囡囡扬起小拳头比划了两下，脸上写满了得意。
“才不会呢。”
“有我在，它们不敢欺负叔叔。它们不乖，外婆会揍它们哒！”
林远皱起眉头，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揍九尾狐？】
【主播丈母娘这么彪悍的吗？】
【九尾狐跑的这么快，镜头都捕捉不到，一个老太太能追上吗？】
【难不成主播丈母娘是飞毛腿？】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顿顿饱和一顿饱，九尾狐还是分得清的！】
华夏哺乳类动物研究所。
科考队的项目负责人唐博士，猛的推开大门，踉跄着冲了进来。
他的裤子被泥水浸湿了，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他双手因激动和疲惫微微颤抖。
“快！快叫王所长，有重大发现！”
他声音嘶哑低沉，几乎是在吼，因为一路狂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物种！活的！活的九尾狐啊！还是白化的九尾狐！”
走廊里回荡着唐博士急促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脚踹开，正在伏案工作的王所长，猛的抬起头。
“小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在一个主播的直播间里，看见了活的九尾狐，三只，一共三只！我猜，那里肯定有一个庞大的九尾狐族群！”
王所长摇了摇头，眉头猛的一颤。
唐博士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还把手机递了过去。
“王所长，你快看。”
王所长推开手机，嘴角微微抽搐，半晌才挤出一句。
“我知道做考察任务重，你心理压力大，就先休息一阵子吧。我给你批两天假，网上的那些东西都是捕风捉影……”
见王所长压根不打算相信，唐博士瞬间急了，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王所长，我真的没有骗你！”
唐博士拿出放大的九尾狐照片。
“陆院士和钟教授、黄教授都在直播间，不信你就问问他们！”
“科学无法解释这三条九尾狐的存在，但我找专业人员鉴定过了，直播画面是真实的，没有用技术手段处理过！”
“这三条九尾狐就在……龙岭深山的四合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