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句试试!”暴跳如雷的吼声,像是头受伤的雄狮,南宫逸这个冷面王爷的眼睛竟然是红红的。“唉,我原本还准备去纳兰郁说说,让他不要收尹法琳的魂的呢!看来,你不需要。可惜了!”明赤鳞用指尖挪开了对着自己的剑锋,叹息了一口气。“逸,尹小姐还有气息的,还有脉搏的。”萧北庭给他的信息,无疑是给了南宫逸希望。
“那是月夜的生命,是月夜的气息和脉搏。”明赤鳞看着那么兴奋的萧北庭和南宫逸,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残忍地说出了事实的真相。“月夜是谁?”南宫逸又迅速转过身来,质问明赤鳞。“尹月夜啊。蛇域的现任君主。”明赤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出了尹法琳现在的身份和名字。但心中依然担心着尹法琳。
“怎么可能?”是南宫逸疑惑的问题。诧异,惊讶,惊惧。一同袭来。——尹月夜,传说中的蛇皇,不是早就消失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本王的府中,而且还附在了法琳的身上?“那你又是谁?”倒是萧北庭冷静了下来,蹙着好看的眉头,问向了明赤鳞。“明赤鳞,蛇域的第二执政官。”没有多余的废话,明赤鳞瞥了一眼一边的萧北庭,心想:这男子倒也挺帅的。
“那……法琳呢?”南宫逸顿了一下,声音似是剧烈的颤抖,带着那么多莫名的情感。他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与尹法琳见面的场景。那是八年前的中秋节,14岁的他刚平复了北方一些蛮族的骚扰,回到炫王朝国都的皇宫参加宫宴。八月十五那日,他在皇宫遇到了仅仅八岁的尹法琳。那时的尹法琳给他最深印象,就是开口的那一句甜甜的“逸哥哥”和那双大大的眼睛。可是……现在呢?
“不是说了吗?这个时代的尹法琳已经死了。”很平淡的语气,好像尹法琳就该死一般。明赤鳞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可能,法琳她明明还有,还有呼吸的啊!”南宫逸怎么也不肯相信明赤鳞的话。“她早在第一次取血的时候,就已经对你寒心了。你还指望她会在你身边?”明赤鳞好笑地看着南宫逸,但心里却是冷笑。
“唔……痛!”尹法琳体内的疼痛与刺骨的寒冷又开始发作了,冷汗从额头一阵阵的发出。“法琳,不会痛了,不会痛了。”南宫逸顾不得和明赤鳞再说什么了,听到尹法琳的呻吟就立刻回到床边,倾身抱住了尹法琳。“冷。好冷。”两个普通的音节自尹法琳的唇边溢出来。但在南宫逸的心里,就犹如有一把把的刀在那里划开了一道一道的伤口。“法琳,你到底怎么了?”南宫逸的心疼溢于言表。
而一边的萧北庭看到了这个,心中好过了一些,也有了些许的欣慰:至少,逸的温柔不再只对诗儿表现了。想必剩下的时间里,逸对尹法琳的态度一定会有所改善的。他这样想着。可是……“放开手!”是明赤鳞的冷喝拉回了萧北庭的思绪。萧北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明赤鳞手中拿着另一支针筒,冷瞪着南宫逸。再看看南宫逸,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咬着嘴唇、全身缩成一团,甚至在瑟瑟发抖的尹法琳,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其实,逸是爱着尹法琳的吧?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而已。萧北庭这样想着。因为南宫逸即使是对袁诗诗,也不曾有过这副红眼圈的样子。
“逸,让他给尹小姐打一针吧。”南宫逸听到萧北庭的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北庭。——北庭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北庭?”南宫逸真的无法相信这一事实。“逸,现下先让尹小姐好好睡一觉吧。”萧北庭不敢直视南宫逸有些凌厉的眼神,只是坑着头,说了这么一句。南宫逸惊异间,一下子松开了自己的手,给了明赤鳞机会为尹法琳打针。
只十秒!明赤鳞的手法娴熟而准确,就像是一个职业医生给病人打针一样。尹法琳在长时间的煎熬之后,最终长叹一声,软软地瘫在了南宫逸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时的尹法琳,没有了平日的淡泊、冷漠、高傲,褪去了所有的武装防备,只是一个安睡中的少女。恬静而美丽,清纯却娇美。“好好照顾她。让她睡吧!”明赤鳞退了回去,只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想一缕烟一样消失了。
“逸,我走了。好好照顾尹小姐吧。”萧北庭淡淡的看了一眼依然抱着尹法琳的南宫逸,又深深地看了看尹法琳,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温润,嘱咐了他一句,便也离去了。折腾了半夜,萧北庭也已经很累了。但看到尹法琳这幅痛苦的模样,萧北庭一丝睡意都没有了。“唉!”他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冥殿的大门。回了自己的夜园。
“法琳……”南宫逸抱着尹法琳的猿臂又紧了一些,嘶哑地呼唤着尹法琳,“法琳,逸哥哥在这里,醒醒啊!”南宫逸懊悔不已:为什么自己当初不珍惜她?为什么要等到失去了她,自己才意识到她在身边的日子,都是那样的难忘?为什么,她的体内现在住进了另一个身份尊贵的“她”?法琳,告诉本王,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南宫逸就这样,深情地看着尹法琳那张苍白到绝美的小脸,粗糙的大掌轻轻地摩挲着尹法琳的小脸。他在试图替尹法琳舒展开微蹙的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