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你说得太多了。”冷冷的话语自尹法琳的嘴中发出,萧北庭看向尹法琳,发现她已将嘴角的鲜血拭净。而尹法琳也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思想,所以那入骨的疼痛也在慢慢地消退,“有解也好,无解也罢,都是我的意愿。与他人无关。”如此绝情的话,也只有尹法琳说得出口。
“尹法琳,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伤害自己的。”如果不是北庭派人去告诉本王,尹法琳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南宫逸心里想道,但还是在懊悔自己来晚了一步。“如果你的这句话,对几日前、还未被取血的尹法琳说,或许‘她’会原谅你。但是现在的我,不是她,所以我不会在听你的这些话。”没有感情的话,令南宫逸震惊了。
“法琳,你什么意思?”颤抖着发问,南宫逸的心开始紧张,甚至在得知袁诗诗中了情毒的那一刻,他都没有那么紧张。“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尹法琳了,已经没有了心,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我不是为了你而动情的。”尹法琳淡淡地回答,似是不再起一丝波澜。她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淡然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虽然昨日就已经感觉到尹法琳已经不再爱自己了,但是当听到尹法琳亲口说出时,南宫逸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更。——那个无论自己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为“逸哥哥”的女子,已经不爱自己了。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女子了。“尹法琳,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南宫逸难以置信地问出口。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冷冷出口,尹法琳回答着南宫逸的问题。这时萧北庭再也忍不住,他再次开口了:“尹小姐,喝下这碗药,你就只有六个月可活了。为了我的师妹,你真的值得这么做吗?”其实,尹法琳完全只需再取十一次血,不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可是……
“萧先生,我这么做,仅有一点是为了用我的血救你师妹的命。而剩下的大部分,我是在惩罚自己。亦或是用这种毒药的毒性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个人。一个伤我至深的人。”尹法琳淡漠的话,让萧北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南宫逸。而南宫逸也怔愣着,星眸紧紧地盯着尹法琳娇美的脸。
不用讲,一旁的花袭人和尹天冥听了这三个人的对话,都已经看呆了。不明所以。但是他们两个认识到,自家小姐似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在这时,他们又插不上什么话,所以只好呆呆地站在一边,听他们一句一句的对话。
“尹法琳,难道你想让本王内心歉疚一辈子吗?难道你想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让本王记住你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你做梦!”南宫逸的星眸中,有怒意,有仇恨,但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歉疚与怜惜。“南宫逸,我没有要你记得我。”尹法琳依旧淡然,面对生死,她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毕竟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世界最顶级的首席杀手。
“尹小姐,你放心,我师父已经快要研究出解药了,所以你一定不会……”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萧北庭不忍说出那个“死”字,那个字眼太过沉重,以致于他根本不想背负,同样也背负不了。“无所谓。”这三个字,被南宫逸和萧北庭听在耳朵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日后,我去那间暗室取血。”三天,落蓝之毒足以蔓延到全身了,所以尹法琳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句话。众人一愣,但花袭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又落下了眼泪:“小姐,不要,我不要你去。呜呜……”花袭人奔到了尹法琳的面前,一头扎到了尹法琳冰凉的怀抱里,可是她却不觉得冷。
“袭人,乖。就去一次。之后,我带你和天冥离开这里,好吗?”轻轻地抚着花袭人,尹法琳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而在一边的尹天冥又愣了一下:小姐是要带着他一起走吗?另一边的南宫逸又出声了:“尹法琳,你要离开?你能去哪里?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本王的身边。”心中焦急。
“我说过,我是蛇皇。”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尹法琳并没有去看南宫逸,“自然是回蛇域。”“难道,你真的是尹月夜?”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南宫逸,而是萧北庭——尹法琳昨夜只说了她是一个杀手啊,并没有告诉我她是传说中的蛇皇啊!也对,我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要告诉我?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尹月夜。尹月夜如果还活着,早就该35岁了,而不是16岁。”南宫逸似是痴了一般,嘴中喃喃地说道,想要否定尹法琳的话语。“35岁?”萧北庭也呆了,昨夜尹法琳告诉他,她从十岁开始做杀手,做了25年。算了一算,在异世界的她,不正是35岁吗?
“逸,不要这样了。她是尹月夜,她没有错,她是传说中的蛇皇。”缓过神来,萧北庭将事实告诉了南宫逸。“但她是人啊,她不是蛇,她不可能是!”南宫逸像是癫痫了一样,嘴中依然在说些什么。“逸,这一任的蛇皇,确实不是蛇,是人,还是个女人。”萧北庭说出了一切。
“那法琳呢?那个每次都在本王身后、叫本王‘逸哥哥’的法琳呢?”
“她去了哪儿?她去了哪儿?”
“北庭,你告诉本王,你告诉本王。”南宫逸抓住萧北庭的肩膀,用力地捏着,使劲地摇晃着他。“死了。”自尹法琳的嘴里淡淡吐出,不带感情,让南宫逸心里的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彻底熄灭了。
“尹月夜?你不是我的小姐!我的小姐叫尹法琳!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猛地推开尹法琳,花袭人狠狠地瞪着尹法琳,脸上带着两道明显的泪痕,大声地质问着。“袭人……”低低的唤了一声花袭人,尹法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她也要离开自己吗?仅仅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是真正的尹法琳吗?
“月夜,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听了半天的明赤鳞再也忍不住了,用了除尹法琳之外、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对尹法琳提醒了这一句。而尹法琳也因为这句话清醒了一些:“袭人,你看看这个。”说着,捋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腕上的一道伤疤,证明了“自己”是尹法琳的真身。——那道疤痕,正是几月前尹法琳因南宫逸的背叛而自杀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