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看着苏阮这副样子,不动声色抽开自己的手,转身去打电话,吩咐人送来饭菜。
苏阮转过头,看着窗外湛蓝无比,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冰打完电话,看到苏阮这副样子,没有再说话。
苏阮被绑之后,还以为苏文东也参与了这件事。
现在听完冰冰说的话,苏文东是无辜的。
看了眼时间,苏阮给苏文东打去了电话。
只是没人接。
连着打了三遍,还是没被接通。
没挂断,也没接。
苏阮眉心微微皱起,打开短信,给苏文东发过去消息。
【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取镯子。】
家里的地址,苏阮知道。
只是,早就换成了电子锁。
她,不知道密码。
那是苏文东的家,不是她的家。
思及至此,苏阮的眼底闪过一抹悲哀。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感受过苏文东给予的父爱。
从自己记事起,苏文东对她就是无休无止的羞辱和谩骂。
好在,他从来不动手。
那些孩子们说她是有娘没爹的野种的时候,她反驳,说她有爸爸。
她的爸爸是苏文东。
可是他们又说,苏文东不是她的亲爸,是她母亲给他戴了绿帽子。
小时候的回忆,瞬间翻江倒海,朝着她汹涌而来。
避无可避。
她一直以为,快要遗忘的过去。
原来,一直没忘。
她甚至问过苏文东和妈妈,可是他们都说,她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既然是亲生女儿,为何苏文东那样对她?
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爸爸的掌上明珠。
可是她呢?
陷入回忆里太深了,苏阮的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滴入枕头,不见了踪迹。
她瞬间,回过神。
思绪从回忆中立马抽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哭了,苏阮抬起手,抹了抹眼泪。
又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泪光,彻底眨散了。
时隔多年,她还是没能释怀,跟过去小小的自己和解。
没办法释怀。
心里,还是渴望着父亲的爱。
只是,不再对苏文东抱有任何期待了。
苏阮的情绪,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转过头,看向冰冰。
“冰冰,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冰冰走了过来,“您吩咐。”
“你想办法,从苏文东那里,拿到我妈妈的白玉手镯,可以吗?”苏阮眼巴巴看着冰冰,希望她可以帮忙。
或者说具体点,希望神秘先生可以帮忙。
那个白玉手镯,对妈妈来说,很重要。
苏阮之前找苏文东要过,可是他说已经卖了。
她询问买家的消息,苏文东却不告诉她。
冰冰点头,“好,我问过先生后,就去办。”
苏阮抿了抿唇,“那他要是不同意呢?”
冰冰面色认真,沉思后,郑重说道。
“他会同意的,可以说,您的任何要求,先生都会满足的,之前限制你的自由,也是担心你离开医院,会有危险。”
苏阮凝视着冰冰,见她不像是说谎。
可冰冰越是这样说,苏阮对那个神秘先生,就越是好奇。
到底是什么人呢?
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因为爱吗?
可是,爱这个字眼,太可笑了。
苏阮移开了目光,声音诚恳。
“好,谢谢你们。”
半个小时后,冰冰端着水果走了过来。
“先生说,那件手镯稍微有些脏了,拿去进行清洗和专业的养护了,等明天再送过来。”
其实,是买白玉手镯的买家,并不在国内。
需要派人去国外,取回来。
派去的人,刚坐上航班。
今晚到,明天下午回来。
苏阮点了点头,“好,麻烦了。”
楼下,薄云初病房。
男人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茶几上,一晃一晃的。
脸色算不上好看。
许特助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处理着文件,苦命打工人。
薄云初自从车祸之后,以脑震荡为由,不能处理工作。
公司所有需要薄云初处理的文件,现在全部交给了许特助。
“公司最近怎么样?”薄云初突然询问,按着电视遥控器,换着台。
许特助认真思考后,回答道,“一切正常。”
薄云初点点头,没再说话。
给主治医生打过去电话,询问什么时间可以出院。
得知还得一周后检查结束,才能确定出院时间。
挂了电话后,薄云初将手机扔在一旁,靠在沙发上,抬起头。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跟程家的婚事,得尽快定下来了。
免得程允又胡思乱想。
只是大哥那边……
思及至此,薄云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原来苏阮口中的薄哥哥,喊的是大哥,从来不是他。
那……爱过他吗?
还是只是将他当做大哥的影子。
心里蓦然烦躁起来,脚一蹬。
茶几上的烟灰缸飞了出去。
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特助正专心处理着文件,被吓了一跳。
转过头,见薄云初面色阴郁。
赶紧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这位爷。
晚上,薄云初回了薄家老宅。
晚宴。
只有薄守恒和薄云初父子二人。
这顿饭的气氛,说不出的冷。
薄守恒近乎是吃一口饭,就叹口气。
听得薄云初的眉心,忍不住越来越皱了。
“唉……真不知道那个小狐狸精,用了什么法子,能把你哥迷成这个样子。”
薄守恒最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为了薄司宴的事情,焦头烂额。
薄司宴这个大儿子,说是天之骄子,是薄家光耀门楣的存在丝毫不为过。
这孩子从小就没让他这个做爹的,操过什么心。
没想到,现在长大了,却来到了叛逆期。
“大哥那边,我会劝他想通的。”
薄云初用汤匙,小口喝着汤,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矜贵。
“也是,你劝起来,会容易一些,毕竟那女人,之前跟过你,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到底是什么货色。”
薄守恒提起苏阮,言语之间,皆是不屑。
脸上,也满是轻蔑。
那样的女人,当做玩物,玩一玩。
都是年轻人,各取所需,乐呵乐呵就行了。
想娶回家?真是玩嗨了得了失心疯。
薄家绝对不能有那样身份的女人做媳妇。
真是丢了百年世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