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初一直都认为,苏阮不是空有美色的无脑女人。
相反,她很聪明。
甚至有时候,狡黠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他也乐于她在自己面前,耍弄她的小聪明。
薄云初玩游戏跟兄弟们通宵打副本的时候,苏阮就窝在他的怀里,戴着一只耳机,看着恋爱电视剧。
看困了,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乖巧得跟一只可爱猫咪。
后来,她看剧看无聊了,便故意换上薄纱睡裙。
坐在薄云初的怀里,如嫩藕般白得过分的手臂,半松半紧地勾着他的脖子。
好看的桃花眼里,晃荡着溢出来的秋波,深情又迷.离。
嗓子跟带着钩子似的,委屈巴巴。
“薄哥哥,游戏好玩还是我好玩?”
薄云初本就年轻气盛,再加上苏阮有意撩拨,于是就十分不负责任地挂机,闭麦装死。
在队友兄弟们鬼哭狼嚎的谩骂声中,用力将苏阮撞得起起伏伏。
后来苏阮见薄云初实在是沉迷游戏,便想着跟他一起玩。
女孩子玩辅助门派的话,其实很好上手。
运气好,随便划划水就可以。
除非需要难打的副本,才需要辅助灵活多变。
奈何聪明的苏阮对游戏一窍不通。
普通的副本还好,苏阮跟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薄云初走就行。
难点的副本,就带不动她了。
苏阮也知趣,高级副本的时候,她就不去当累赘。
薄云初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苏阮为何喜欢叫他薄哥哥。
真要算起来,他还要比苏阮小上一岁。
只是身份证上,年份大了两年。
苏阮一直以为,他比她大一岁。
年龄这种无聊问题,薄云初也懒得去澄清。
毕竟,苏阮从未在别人面前喊过他薄哥哥。
薄云初将薄哥哥这个称呼,当做情侣间的秘密爱称。
他则是喜欢一遍遍叫她阮阮。
两个人情到浓时,苏阮一句又一句的薄哥哥,最是令他神魂颠倒。
那个时候,他愿意把命都给苏阮。
真的。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薄云初的思绪从记忆中撤离。
嘴角的笑意,凝结后消散得一干二净。
男人冷面如霜,最后凝视一眼熟睡的苏阮,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转身离开。
早上,苏阮醒了过来。
现在她自己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只是不能运动过量。
刷完牙之后,她用生理盐水打湿无菌纱布,轻轻擦拭着脸。
洪老特意交代,只能用生理盐水清洗,否则容易留疤。
苏阮本是不以为意,她已经是将死之人,对样貌,也没什么追求了。
转念一想,即便是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死去。
苏阮对着镜子仔细擦拭,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梦里的场景。
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却很确定,是薄云初。
她不止一次梦到同样的场景了。
薄云初对她呵护备至,动作轻柔地给她涂抹着药膏。
苏阮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面容,伤痕和疤痕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显得狰狞又恐怖。
好在洪老再三强调他的药,绝对不会让苏阮的伤留下一丁点疤痕。
不然,苏阮真的会变成一个面容可怖的丑八怪。
苏阮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眉梢低垂。
现在的她,可跟程允一点儿也不像了。
薄云初要是再见到她,还会那么厌恶她的脸吗?
念头不过一瞬,又迅速被苏阮强行摁下了。
妈妈的手术费医药费还没凑齐,她还在想着毫无用处的风花雪月,真是够蠢的。
收敛心思,继续认真擦拭着脸。
晾干之后,苏阮拿起一旁的白瓷罐罐,拧开。
看着骤然少了一大块的药膏,她眼神一顿,闪着疑惑。
奇怪。
外面响起敲门声,洪老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早啊洪老。”苏阮打着招呼。
洪老见苏阮今天的气色不错,笑着应道,“早啊!”
苏阮疑惑询问,“您昨晚针灸的时候,给我脸上抹药膏了吗?”
洪老正准备说没有,便看到苏阮将白瓷罐罐对着他,一脸的茫然。
“这里少了好大一块呢!我记得清清楚楚。”
洪老神色僵硬一秒后,迅速恢复如常,笑着承认。
“嗯,昨晚针灸结束后,我见你脸上伤口有些发干,便涂了一些。”
苏阮了然,点了点头。
“麻烦您了,谢谢。”
说罢,苏阮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涂抹着药膏,轻轻按摩利于吸收。
洪老见苏阮信了,松了口气。
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小两口你瞒我瞒的,是做什么?
真是累人。
……
薄家老宅。
薄云初被程松林喊回了家,想让他这个做弟弟的,好好劝劝薄司宴。
思过堂。
薄云初走了进去,佣人将门关上。
房间里,兄弟俩四目相对的瞬间,无名的火药味在空气里隐隐滋生。
薄云初扫了眼桌子上的饭菜,眉心沉了沉。
“绝食反抗?呵。”
薄唇轻勾,冷笑一声。
薄司宴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你要是来劝我的,那还是别说没用的废话,省点唾沫。”
薄云初坐在椅子上,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薄司宴,眸子微敛,泛着寒意。
“就那么喜欢她?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薄司宴紧跟着反问,“那你当初是为什么喜欢她?”
薄云初眸光微闪,眉尾轻挑,语气轻蔑,带着浓浓的不屑。
“我可没喜欢她,她只是程允不在的时候,我的一个替身玩具罢了。现在程允回来了,我也玩腻了,她……”
不等薄云初话说完,就被薄司宴打断了。
“既然你玩腻了,我要玩又有什么问题?我不能玩?”
薄司宴的眼神复杂,薄云初一时间看不清楚。
只是握着木椅扶手的手不自觉用力,收了收紧。
“玩?呵。”
薄云初冷笑一声,“你要玩当然可以,一个女人而已,我们兄弟俩,谁玩都是玩,可你玩的不是时候。”
下一秒,薄云初冰冷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狠狠盯着薄司宴。
一字一顿。
“薄司宴,你要跟程婉订婚了,很快就会结婚。你要是自信能够一边稳住程婉,一边跟苏阮随便玩,那你随意。”
薄司宴神色坚定,“如果我说,我对苏阮是真心,并不是只想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