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我警告过你的!我警告过你的!”
薄云初怒吼着咆哮,重复了两遍。
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在他的底线上来回横跳。
她究竟要干什么!
苏阮的上半身悬空,近乎要从阳台翻过去。
求救的本能,让她用力抓紧薄云初的手臂。
生怕自己从高楼坠落。
她越是抓紧,薄云初掐着她脖颈的手,也越是收紧。
悬空带来的危险感,跟窒息感一起袭来。
她别无选择,只能将薄云初的胳膊,抓得更紧。
仿佛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也仿佛自己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瞪大眼睛,眼神惊恐,又带着求饶。
苏阮太知道,薄云初是个怎样的人了。
他是真的想让她死。
“我,我错了……”
苏阮用力,从被用力扼住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声音细弱,被风一吹,就散个干净。
薄云初的理智没有丝毫的回归,一遍遍地质问着。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苏阮,为什么!”
为什么要认错人,将他认成大哥!
为什么分手后,转身就扑进了大哥的怀里?
当他是什么?
是接近大哥的一个跳板吗?
那当初呢?卖给他的时候,也是故意接近的吗?
一个个问题,充斥着薄云初的大脑。
他想问清楚,可除了问为什么,具体的一个字,他都说不出口。
他想知道真相。
却害怕知道真相。
这种明知故问的感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自尊。
又好像,一把发钝的斧头,用力劈着他的心。
劈不开,却震得生疼。
苏阮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被风吹走。
腰快断了。
脖子也快断了。
呼吸越来越稀薄。
后背,五脏六腑,传来撕.裂的痛。
她都承认错了,没用。
薄云初是铁了心,要她死。
可却又不让她死,他就是要折磨着她。
看她痛苦,看她卑微到泥土里,看她如同一条狗一样,求饶。
他从中得到变态的爽快。
薄云初,他真的是个混账的变态。
窒息感侵袭着苏阮,剥夺着她的力气。
腿再也撑不住,一软。
薄云初的手,死死掐着苏阮的脖子,在空中往下压。
苏阮眼眸通红,目光逐渐失去了焦点。
视野中,薄云初那张涨红的怒脸,慢慢变成了灰色。
苏阮整个人从阳台上翻了出去。
“阮阮!”薄司宴怒喊道,拼尽力气挣扎。
薄云初的理智瞬间回归,大掌紧紧抓住了苏阮的衣服。
苏阮整个人悬在空中。
四肢绵软,没有任何力气。
大脑的缺氧,让她浑浑噩噩,连呼吸都是破碎。
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了神色慌乱和紧张的薄云初。
“啊!”薄云初怒吼一声,手臂上的血管尽数暴起。
可此事的苏阮,仿佛千斤重,他不能将她拉上来,只是用力攥紧她的衣服。
“哧”的一声。
衣服徒然撕开一条缝。
薄云初用力喊道,“来人!”
保镖们正在禁锢控制着薄司宴。
听到叫喊声,这才朝着外面看去。
这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
只见薄云初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阳台,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保镖们松开薄司宴,赶紧去救人。
薄云初一只手抓紧苏阮的衣服,不敢动。
担心衣服继续裂开,薄云初的另一只手,松开紧握的栏杆,死死抓住了苏阮的胳膊。
就是这个动作,让他失去了平衡,被苏阮的重量坠着,整个人朝着阳台外翻了出去。
“云初!”
“二少爷!”
薄司宴和保镖们大惊失色,扑了过去。
关键时刻,拉住了薄云初的脚踝。
薄云初和苏阮一起被吊在空中。
他紧紧抓着苏阮的衣服和手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用所有的力气。
苏阮看着薄云初担忧慌乱的脸,眼睛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拉!”薄云初怒喊道。
薄司宴和保镖们合力,将薄云初和苏阮都拽了上来。
“苏阮,醒醒!”
薄云初将苏阮抱在怀里,用力晃了晃。
见苏阮没有任何反应,他急忙抱着她冲出病房。
“喊医生!”
急救室外。
薄云初阴沉着一张脸,发红的眸子,凝视着紧闭的门。
薄司宴的心,一沉再沉。
苏阮本就癌症晚期,身体虚弱。
又被程婉派来的人,打成重伤。
伤还没好,就被薄云初这般虐待折磨。
薄司宴转过头,发暗的目光落在薄云初的脸上。
“是不是她死你才满意!”
向来好脾气的薄司宴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拳头朝着薄云初砸了过去。
薄云初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脸颊和嘴角吃痛。
抬起手,用力一抹。
垂眸,血迹赫然手背。
眸光发冷。
“我都说了,我和程婉的订婚取消,不会影响你和程允的婚礼,你为什么不肯放过阮阮!”
薄司宴用力拽着薄云初的衣领,抡起拳头,又狠狠砸了过去。
“你压根不爱她,为何还不放过她,就要折磨她,要她死是不是!”
薄云初稳稳接住薄司宴的拳头,握紧,眼神发狠。
“是,我就要她死。”
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无边无尽的恨意。
薄司宴不理解,为什么薄云初对苏阮这么恨之入骨?
“你要她死,刚才就应该放手,让她坠楼摔死!为什么要搭上自己,还要拽着她救她!”
薄云初瞳孔轻颤一秒,旋即恢复冰冷。
“我没让她死的时候,她不许死。她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方式死,我说了算。”
薄司宴眉心紧皱,满是疑惑和震惊。
“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将你认成了我而已,现在她已经知道我才是她的薄哥哥,不会再纠缠你的!”
薄云初的脸色阴郁至极,周身肆虐着可怕的寒意。
唇角轻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认错了……而已?”
她有什么资格认错?
凭什么将他认错,当做替身和跳板!
那他在身上付出的一切,都算什么?
想到苏阮可能从一开始就都是算计,都是演戏。
他的怒火,就失控般灼烧着理智。
“你不嫌她被我玩过,不嫌弃她脏,我还嫌弃这种女人做我大嫂,有辱门风!”
薄云初声音冷得结出冰碴,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