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守恒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被绑架了,为何没有人打电话给他,勒索钱财?
佣人从上官云霆的背上接过薄云初,抬着他,去了他的卧室。
“在北郊墓园。”上官云霆回道。
他能明显感觉到,薄云初的体重轻了太多了。
之前一百四的体重,现在只有一百斤。
而且背着薄云初,把他的后背,都硌得慌。
薄云初一米八八的身高,现在体重一百斤左右,意味着什么。
皮包骨,多吓人。
唉,到底是伤到了。
薄守恒一听,眉心皱得更紧了。
“去找苏阮了?”
因为苏阮也在北郊墓地埋着。
那块墓碑,是整个墓地,最贵的一个了。
难道,是他搞错了?
自己的二儿子,真正喜欢的人,是苏阮?
不可能啊……
“没,是去找伯母了,我陪着他在伯母的墓碑前,坐了一天,他跪了一天。”
上官云霆解释道。
薄守恒点了点头,“还算有点良心,我以为这个臭小子,真的谁也不理了,谢谢你了,送他回来。”
上官云霆摆了摆手,“伯父客气了。”
之后便道别,离开了薄家老宅。
三楼,薄云初的卧室。
即便薄云初已经八个月没有回来老宅了,可他的房间,每天都有佣人来打扫。
每天的被子,都是当天晒好的。
当然,还有薄司宴的卧室,也是如此。
薄守恒这大半年过的日子,可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孤家寡人了。
大儿子薄司宴去了国外,研究秘密项目,一开始的联系频率是一周一次。
慢慢的,就成了一月一次了。
而且每次聊不了多久,薄司宴就急匆匆挂电话了。
至于二儿子薄云初,直接人间蒸发,不见了踪影。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薄守恒都差点报警了。
“唉……”薄守恒无奈叹了口气。
现在,总算是回来了。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薄云初出去了。
再出去,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真的是,不就是女人吗?你说他至于吗?八个月不回家,要不是云霆将他带回来,他恐怕自己还是不想回家的!”
薄守恒面色沉了沉,冷哼了一声。
“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他这是想把自己饿死的节奏!这出息,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管家站在一旁,说着劝慰的话。
“二少爷的年纪在那里放着,而且跟程允小姐从小青梅竹马的,不仅如此,程允小姐之前就抛弃过二少爷一次,去了国外留学。”
管家担心话被昏睡过去的薄云初听到,压低了声音。
“现在,程允小姐又离开了二少爷,又去了国外,唉!二少爷能不难受吗?”
“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被同一个女人,抛弃了两次。不仅是伤感情,伤心,更是伤自尊,伤自信,搞不好,二少爷都被整的有些自卑了。”
管家脸上挂着担忧和心疼。
毕竟,薄司宴薄云初俩兄弟,都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
主仆感情,多年陪伴。
现在看到薄云初瘦得都快没了人形,自然是担忧又心疼。
薄守恒生气归生气,怎么可能不心疼?
“这小兔崽子今天还这副样子去找他妈,回头花儿在梦里又要臭骂我一度一年了。”
花儿,是薄母的小名。
“夫人肯定也心疼,只愿夫人在天之灵,保佑二少爷好起来,不然这么瘦下去,可怎么行?”
薄云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阳光照在那张毫无生气的瘦脸上,温暖带来了痒意。
男人睫毛轻颤,随后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眸底,满是空洞。
看到是老宅的房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扎着针。
不知道在输着什么液。
薄云初微微皱眉,回忆着之前。
只记得,他跟上官云霆在墓地。
然后,他撞上了母亲的墓碑,被磕破了额头。
薄云初伸出手,摸了摸额头。
已经被包扎了,稍微碰一下,还是会疼。
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就是在薄家老宅,他自己的卧室了。
可是,他不想在这里。
佣人走了进来,看到薄云初醒了,惊喜道。
“二少爷!您终于醒了,您睡了三天三夜了。”
薄云初微微皱眉,动作牵到了额角的伤口,又疼了好几下。
他睡了三天?
薄云初起身,就要拽到输液的针管。
佣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阻止。
“二少爷,不敢动,医生说了,您要静养!”
说罢,急忙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快来人啊!二少爷醒了!快来人通知老爷,二少爷醒啦!”
薄云初眉心拧得更紧,瘦削的面庞,阴沉的脸色。
冷如冰霜,又充斥着怒意的眼。
“滚开!”
说罢,用力推开了女佣。
将手背上的针管,直接扯了出来。
针被拔出,血飞溅出来。
紧跟着,不断出血。
应该是蛮力伤到了血管,划破了。
很快,血流成线。
女佣被推倒在地,见薄云初朝着门外走去,急忙扑了过去。
抱住了他的一只脚。
“二少爷,您不能走!快来人啊!”
话音落,外面就涌进来七八个佣人。
众人合力,将薄云初按在了床上。
薄云初怒目圆瞪,沙哑的声音怒吼着。
“放开我!滚开!放开我!”
薄守恒急忙赶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又气又无奈。
“云初,你这是闹什么?你不想在家里待,想去哪里?”
薄云初猩红着眼,他也看到,薄守恒消瘦了不少。
大半年没见,父亲似乎也老了一些。
薄云初心里生出几分愧疚,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狂怒。
“我想出去静静。”
薄守恒皱眉,“家里也可以静静,没人会打扰你。”
薄云初眸色沉了沉,“我要出去。”
他不想告诉,他要去哪里。
哪怕是父亲,他也不愿意说。
要是说了苏阮,父亲只会更生气,更不会放他出去。
“去哪里?”薄守恒的面色忍不住因为怒意而涨红。
“不要爸了,不要这个家了?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薄云初嘴唇紧抿成线,沉默着没说话。
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回到那栋公寓,感受苏阮的痕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