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宴神色淡淡,眼眸低垂,掩藏了所有的情绪起伏。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迟来的深情……”
苏阮挑了挑眉,跟着说道。
“比草都贱?”
薄司宴轻笑一声,转过头看着苏阮,眼睛带着温润的笑意。
“爱哪有那么多的回头路好走?你说呢?软软。”
苏阮很喜欢薄司宴喊她软软。
他的声音本就悦耳动听,喊她软软的时候,总觉得耳朵痒痒的。
“是啊,爱很珍贵,有的人分散了,真的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现在云初这幅样子,可是心爱的女人都已经死了。”
苏阮说罢,摇摇头,叹了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爱有时候,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只能继续朝着前面走下去了,遇到新的人,开始新的感情。”
说罢,苏阮顿了顿,若有所思,旋即似乎是安慰薄司宴一般。
“你和爸爸也别心急,感情的事情,急不来。等云初的正缘来了,挡也挡不住,很快就结婚生子了呢!”
苏阮莞尔一笑,杏眼里,亮晶晶的。
“说不定,也会跟我们一样呢!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薄司宴看着苏阮这副明媚灿烂的样子,忍不住心动。
伸出手,抚摸上苏阮的脸颊。
手掌传来绵软的触感。
下一秒,苏阮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心砰砰砰狂跳,下意识的别开脸。
可是又觉得怪尴尬的。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孩子都五岁了。
怎么感觉,她跟薄司宴,还是刚谈恋爱,并没有多久的年轻小情侣呢!
他不过是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已,苏阮就害羞得想躲避。
除了害羞,还有紧张,和慌乱。
明明自己,都已经为薄司宴,生了两个孩子了。
他们之前,肯定是做了更亲密的事情。
不然,她是不可能怀孕的。
许是失忆的缘故,她不记得她和薄司宴的过去。
不记得,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的。
又是如何在一起的。
她知道的,全都是后来,薄司宴告诉她的。
每件事情,其中的经历,都是薄司宴说,她听。
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甚至她的名字,程娇软。
她都不记得。
薄司宴说,她的父母去世了。
薄司宴说,他跟她是在学术交流会上,一见钟情。
然后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甚至,他们的爱情故事,当时在学校里,传得挺沸沸扬扬的。
后来,他们领了结婚证。
再然后,她怀孕了,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正是薄平平和薄安安。
薄平平和薄安安的名字,薄司宴说,也是她很早就起好了的。
就是希望孩子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茁壮成长。
其他的,并不重要。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薄司宴告诉她的。
苏阮什么都不记得。
她只知道,只确定,薄司宴很爱她。
她呢!之前的她,没有失忆的她,也定然,很爱薄司宴。
不然,不会怀孕,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生孩子。
苏阮觉得,一个女人定然是很爱很爱一个男人的情况下,才心甘情愿地,跟他结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才会冒险,怀孕,生下他的孩子,爱情的结晶。
毕竟,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每天,因为难产去世的孕妈妈,数不胜数。
能从手术室成功出来的,都是幸运者。
思绪抽回。
苏阮抿了抿唇,装作很忙的样子,离开沙发,整理着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衣服。
薄司宴的手掌,一空。
绵软喜欢的触感,消失。
男人的眸底,浮出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深沉又温柔的目光,落在苏阮故作忙碌的背影上。
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
没关系,来日方长。
等结了婚,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再一次得到苏阮的心。
之前,他得到过一次。
只是因为种种巧合和误会,他们错过了。
苏阮将薄云初,当成了他,在一起了。
他那时候在国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等他回了国,回国第一天。
机场回家的路上,他的司机,便撞到了苏阮。
然后,知道了她胃癌晚期的事情。
知道了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她像小时候一样,喊他,薄哥哥。
深夜,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每人一个被子。
“晚安,软软。”薄司宴的声音悦耳动听,优雅又迷人。
苏阮耳尖不自觉泛红,轻声回了句。
“晚安,薄哥哥……”
似乎回国之后,她对薄司宴的感情,不似在国外那边,无动于衷了。
也是,这么大的一个帅哥,在自己面前晃悠。
而且,还是自己的合法老公,有结婚证的!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苏阮真的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和幸福。
嫁给了薄司宴,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是很好的丈夫,和父亲。
她觉得很幸福,孩子们也是同样觉得。
薄司宴说她,小时候就成了孤儿。
那一定是没有享受过家庭带来的幸福的。
心里的那一块,是亏空的。
可是现在,薄司宴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庭带来的幸福和温暖。
这是苏阮,之前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小夜灯发出淡黄色的灯光,柔和极了。
卧室里的气氛,无比静谧,和谐。
很快,苏阮就睡着了。
听到女孩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
薄司宴确定,她睡着了。
于是撑起胳膊,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低头。
温柔的晚安吻,落在苏阮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眼底,翻涌着汹涌的爱意。
想得到她,可又怕,吓到她。
只能慢慢来。
没关系,她一定会属于他。
不管是身,还是心。
都会是他的。
是他薄司宴的。
而不是别的男人的。
薄司宴的眸色,晦暗下来,闪动着疯狂的占有欲。
重新躺回床上。
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夜,逐渐深了。
月光,从窗户倾洒进来。
被白色的窗纱,隔绝了大部分。
整个薄家老宅,都安静无比。
只能听到,不知道的虫儿,时不时轻叫几声,发出并不刺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