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林刚才还冷峻阴沉的面色,立马晴空万里,无比温柔。
眼神,尽是宠溺。
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生气了,就盖个被子,转身背着他,一声不吭。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周悦容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始终是他心爱的少女。
“老婆……”程松林情不自禁喊道。
周悦容浑身一僵,拉着被子,将自己的头捂了起来。
这人,真的是有病!
可她偏偏没什么办法。
等病好了,她就去找工作。
努努力,争取尽快将花程松林的钱,都还给他。
不知不觉,周悦容睡着了。
程松林小心翼翼,将被子拉开。
露出周悦容的脸,好让她的呼吸顺畅一些。
给她掖好被子,程松林起身,放轻脚步,离开了病房。
乘坐电梯,去了苏阮的病房。
苏阮得知妈妈妥协了,笑得灿烂,眉眼弯弯。
“爸,以后妈妈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程松林只顾着高兴,丝毫没有听出来,苏阮语气里掩藏的不舍和留恋。
“放心,爸会让你妈妈和你都幸福的,爸爸保证。”
程松林见苏阮心情好,趁机询问道。
“对了,小宝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子?是不是薄司宴?还是神秘先生?”
说罢,环顾左右,没看到冰冰的身影,这才放了心。
“你跟爸爸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神秘先生的?”
实在是太好奇,神秘先生的身份了。
要不是苏阮同意,他这个做爸爸的,都不能走进病房一步。
那个叫冰冰的护工,身手十分了得。
苏阮抿了抿唇,沉思后,觉得还是隐瞒薄云初的身份。
毕竟,薄云初是要跟程允结婚的。
即便爸爸跟季淑华离婚了,跟程婉程允没有了父女关系。
但毕竟,爸爸是程允的父亲,是薄云初未来的岳父。
程婉,是薄云初让人打的。
程家老宅的停车场,也是薄云初让人炸的。
苏阮跟薄云初在一起三年,才发现直到现在,她对他都算不上了解。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一直防备着她。
“他的身份,爸爸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们的事情,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我再对爸爸讲,现在,不合适。”
苏阮淡淡说道,神色平静。
程松林见状,点了点头。
“好,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告诉爸爸,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是觉得受欺负了,爸爸就算是豁出全部身家,都会带你离开的。”
程松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阮的肩膀,面色认真,语气严肃。
即便他清楚,以程家的身份地位,在神秘先生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要是宝贝女儿受欺负了,他一定会付出全部,换她周全。
苏阮心里一暖,眼眶情不自禁红了几分。
“谢谢爸,我知道的,他待我很好,没有欺负我。”
她不想让程松林跟薄云初之间,有什么不愉快。
要是惹怒了薄云初,她好不容易盼来的今天的幸福,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
程家老宅。
季淑华看着面前的律师函,雍容华贵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拧得不成样子。
听着律师说的条条框框,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程松林的意思,她明白。
现在就是要起诉离婚,法院怎么判,财产就怎么分割。
至于程婉程允两个女儿,他一个都不要,宁愿做出经济上的补偿。
可对于尊贵的身份地位来说,钱真的算不上什么。
在江城,尊贵的身份地位,可以轻松得到钱。
但是,即便钱再多,也买不来身份地位。
有钱人归有钱人,跟上流社会,上流圈层,有很大的壁垒的。
这就是为什么,季淑华拖着,不同意程松林的协议离婚。
一旦离了婚,她季淑华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程夫人了。
程婉和程允,也不再是尊贵的程家千金小姐。
没了世家千金小姐的身份,想要嫁入真正的豪门,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嫁给有钱人,那种没有家族底蕴的暴发户,粗鄙。
季淑华一直都很清醒,她二十多年前,就为自己的人生,步步谋划。
成功嫁给了程松林,成为了尊贵的程夫人。
她不是个恋爱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季小姐,这是程总的意思,您确定,坚持不协议离婚?”律师询问道。
季淑华的面色淡定,仿佛即将被离婚的人,根本不是她。
“对,不协议离婚。”
律师看她这副样子,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车子的声音,由近及远。
直到再也听不到了,季淑华挺直的脊背,瞬间耷拉下来。
雍容华贵的脸上,尽是疲惫。
是她当初大意了,没找到尸体,以为周悦容早就沉了大海,喂了鲨鱼了。
没想到,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还活着。
活着就算了,还怀了身孕,生下了苏阮这个小贱蹄子。
母子俩,对她和她的宝贝女儿们来说,都是威胁。
回到房间后,季淑华反锁了房门。
换了张手机卡,拨出去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便接通了。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季淑华询问道。
那边回答,“明天晚上,搞定好一切,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季淑华眯了眯眼睛,“好,事成之后,尾款立马到账。”
程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喝得醉醺醺的。
她本来打电话给薄云初,让他去酒吧接她。
薄云初答应了。
但是最后,来酒吧的人,是许特助。
许特助说,薄云初本来都换好衣服准备来接程允了,但是突然头疼。
想必是之前喝了假药,产生的后遗症,所以才没来。
请程允理解一下。
程允一听,立马变得心虚起来,生怕自己喂薄云初喝药的事情,被发现。
许特助将喝醉酒的程允送回了家。
没一会儿,薄云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程允知道,薄云初还是在意她的。
腻腻乎乎说了些情话,酒劲彻底上头,便睡着了。
薄云初挂了电话,起身去了阳台,燃起一支烟。
灯光从头顶倾洒而下,男人的脸晦暗不明。
烟雾缭绕间,薄云初心里莫名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