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跟苏阮面容或者是身形相似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要是薄云初愿意,他可以找到近乎跟苏阮九分相似的女人。
可他没有。
苏阮就是苏阮。
即便跟苏阮再相似的女人,也不是苏阮。
不是死去的苏阮。
薄云初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骤然暴起。
大哥这种找苏阮替身的行为。
无非是在践踏苏阮。
更是对薄云初的挑衅!
怒火瞬间从心中升起,熊熊燃烧起来。
大哥做的这么隐秘,甚至让柳如烟对程娇软进行催眠。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让程娇软更加像苏阮罢了。
大哥隐瞒的,不仅仅是对程娇软。
更是对他!对他这个做弟弟的隐瞒!
薄云初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得知大哥回来,还带着新大嫂和侄子侄女,薄云初十分开心。
开心大哥没有因为苏阮的死,难过伤心什么的。
甚至他还为大嫂和侄子侄女,精心准备了见面礼。
可没想到,大哥娶的女人,却是苏阮的替身。
这算什么?
薄云初紧咬后槽牙,下颌线愈发紧绷和清晰。
大哥明知道,他为了苏阮,决定终生不娶。
父亲肯定告诉过大哥,他现在一直单身,就是为了苏阮守寡。
可没想到,大哥直接将苏阮的替身,娶进家门。
还生下了两个孩子。
尤其是薄安安这个小姑娘,眉眼间跟苏阮十分相似。
甚至有时候的眼神,见到钱,金子的眼神。
亮晶晶的。
那神态,简直跟死去的苏阮,一模一样。
薄云初脸色冷得仿佛凝结成冰,眸底翻涌着晦暗的惊涛骇浪。
世界上跟苏阮相似的人很多。
那些女人,有活下去的权利。
可是,大哥娶一个跟苏阮相似的女人,娶苏阮的替身,回来。
做他的大嫂。
那就不行!
绝对不行。
薄云初绝不会允许,一个氛围感跟苏阮十分相似的女人,在他面前,整日里晃晃悠悠。
更何况,这个女人,是他的大嫂。
薄云初的目光,落在程娇软的脸上。
沉了又沉。
或许,这个女人是无辜的。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大哥。
之前走错房间,并不是她故意的。
从今天程娇软对他的态度上来说,她的眼神里,真的满是厌恶。
不是装的。
只是薄云初当时在气头上,所以忽略了。
她找乔安娜拿药,也是真的以为,今天是跟薄司宴出来约会的。
或许他之前打电话约她出来的时候,她压根没当回事。
甚至约定的地点,都没有认真去听。
更别说记住了。
薄云初是十分相信,乔安娜的专业水平的。
既然乔安娜对程娇软进行过催眠,那一定是知道一些真相。
想到这里,薄云初直接给乔安娜打去电话。
声音冷冷,“给她催眠的时候,你还知道了些什么,她的每句话,我都要知道。”
乔安娜身为心理医生,本来该遵守医德,不该将病人的病情,泄露出去的。
只是薄云初是个喜怒无常又心狠手辣的人。
乔安娜真的惹不起。
不仅仅是惹不起,她也要为病人程娇软的生命安全着想。
跟隐私相比,自然是性命更重要了。
乔安娜将车子停在一边,细细回忆那天给程娇软治疗的情况,跟薄云初说了起来。
薄云初认真听着。
“对了,她说自己很排斥你大哥的亲近,可是梦里,却对一个男人热情似火。”乔安娜说道。
薄云初墨眸半敛,“男人?谁?”
“她说她看不清脸,但是她猜着是她的前男友,只是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连前男友是谁,都不知道了。”
乔安娜是个聪明人,今天说到这里,她才后知后觉。
或许,薄司宴是靠着强取豪夺,才得到程娇软的。
而可怜的程娇软,被强行清洗掉了过去的记忆。
不记得她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的爱人。
什么都不记得。
同为女人,乔安娜忍不住对程娇软生出同情和悲悯。
没办法,对一些豪门阔少来说,没有家族背景的花瓶女人,基本上都是玩物。
有时候是女人主动往上贴,有时候,是身不由己。
这就是现实。
薄云初听到乔安娜这么说,眸子又眯了眯紧。
他之前让人调查过程娇软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她跟大哥薄司宴,是一见钟情。
大哥,是她的初恋。
既然如此,程娇软又怎么会梦到别的男人。
还热情似火。
逻辑上,讲不通。
看来,程娇软的资料,大哥也早已经让人做了手脚了。
就是怕他调查吧!
怕?
大哥,既然会怕他。
那为何,还要铤而走险?非要这么做?
要是真的怕的话,聪明人,就会想到后果,就不会去做了。
以规避风险。
而不是像大哥这样,以身犯险,顶风作案。
明知道他知道了后会生气,还是这么做了。
不仅做了,孩子都五岁了!
薄云初可以对程娇软下手。
可怎么对侄子侄女下手?
他们身上,毕竟血脉相连。
要是薄云初对薄平平和薄安安下手,光是薄守恒那里。
老家伙真的会跟他拼命不可。
可现在,薄云初越发觉得,侄女薄安安,跟苏阮十分相似了。
心里,实在是膈应得很。
“还有呢?”薄云初继续追问,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程小姐说,梦里虽然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是能看到,男人的锁骨上,有个黑痣,左臂上,有个月牙状的疤痕。”
乔安娜说完,瞬间愣住了。
她之前给薄云初做治疗的时候,薄云初衬衫的扣子需要打开。
他的锁骨上,就有一颗黑痣。
但是左臂的话,她倒是没看到。
薄云初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他听到了乔安娜刚才说的话。
每个字。
“那个男人的锁骨上有一颗黑痣,左臂上有个月牙状的疤痕,身材也很好……”乔安娜重复了一遍。
薄云初浑身的血液,近乎瞬间冰冷凝结。
然后下一秒,又全部沸腾起来。
他看着昏迷中的程娇软。
不敢置信,瞳孔紧了紧,轻轻颤着。
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薄云初艰难吞咽口水。
锁骨上的黑痣,左臂上的月牙状疤痕。
程娇软梦里的男人,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