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斐呆住了。
他有些无措：“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昨天的事，我道歉！
芊芊的额头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
他被鲜血刺激，脑袋一下就懵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送孟芊芊去医院。
到了车上，他才想起叶知悠也摔倒了。
可孟芊芊额头上的口子很深，鲜血汩汩的往外流，他没办法回去看叶知悠。
他只好吩咐雾松停车，让雪竹回去照顾她。
但雪竹到了影楼之后，她已经走了。
店员说，她自己走的，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他也就放心了。
孟芊芊原本就病着，是从医院跑出去的，额头受伤又流了很多血，还缝了好几针，身体十分虚弱。
他把孟芊芊送回病房，原本打算哄好了她就去看叶知悠，哪知道，孟芊芊又发起烧来。
昨晚，他在医院陪了孟芊芊一夜，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给叶知悠打了好几次电话，她也不接。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吃了早饭之后，哄孟芊芊说公司有急事，就跑来找她了。
可她见面就说，要和他离婚。
看着她清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睛，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可他也不想这样。
他去牵她的手，软声哄她：“我欠她的恩情，不能不还。
等我还完了欠她的恩情，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了。”
“不用了，”叶知悠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和你离婚。
当初，你求婚时，曾经承诺过我，你会一辈子疼我、宠我、爱我，让我开心、幸福。
你没做到。
既然你做不到你承诺的，你就不该再挽留我。
我们应该分开，放彼此自由。”
“你胡说什么？”陆晏斐又气又急，额头上青筋迸起，“芊芊不过是个外人，我们两个才是夫妻！
我欠她的恩情，迟早有还完的那一天，我们两个却要一起过一辈子！
“不会了，”叶知悠平静摇头，“我们两个没有一辈子了。
当初，我嫁给你，就是想拥有一个可以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
可我和孟芊芊同时摔倒，你抓住了孟芊芊，任我倒在地上。
我摔倒在地，还没起身，你就抱着她走了。
陆晏斐……”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可她的笑容嘲讽又悲伤：“你知道那一刻，我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吗？
那一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此刻，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甚至，你连我的朋友都不如。
你什么都不是了！
我只想和你离婚，离你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你！”
她的话像是利刃一样劈在陆晏斐的心头，让他心脏抽痛，从未有过的慌张无措：“你胡说什么？
你和孟芊芊同时摔倒，我之所以抓住的是芊芊，只是因为她离我比较近，你离我远一些而已。
而且，你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我让雪竹回去看你了，但店员说你自己走了……”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叶知悠歪头嗤笑了一声，“陆晏斐，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摔倒时后脑着地，有可能死人吗？
当初，你追求我时，我冷了热了，你都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现在，我仰摔在地上，后脑着地，你丢下我就走了，还要说不就是摔一跤而已吗？”
她笑了几声，已经说不清自己心中是悲哀还是愤怒。
她闭了闭眼，又笑了一声：“算了，是我傻，是我眼瞎！”
她不该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个人，会看她最重、永远爱她。
她更不该把陆晏斐当成那个人。
“一切都结束了！”她睁开眼睛看陆晏斐，目光清冷冷的，像是数九寒冬里凝结而成的冰凌，“我已经不爱你、不信你、不想再见到你。
我们的婚姻已经没有任何延续下的必要。
陆晏斐，你是个很爱面子的人。
被妻子逼着离婚，应该让你很没面子吧？
既然如此，就爽快一些。
签字、领证、分道扬镳，让彼此的脸面都好看一些。”
被妻子逼着离婚，的确很没面子。
一股火气冲到头顶，冲动之下，陆晏斐想说：离就离。
可是，话到嘴边，他忍住了。
昨天，的确是他不对。
哪怕他有理由，可没照顾好她，让她在他眼皮底下摔倒，就是他不对。
何况，当时因为被孟芊芊头上、脸上的鲜血刺激，他心慌意乱，只顾着抱着孟芊芊去医院，忘记了摔倒在地的她。
是他想的不周全，忽略她了。
都是他的错。
她伤心、委屈、生气，都是应该的。
如果他们两个位置对换，他也会生气。
可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离婚吧？
他愿意道歉！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他认真的道歉，目光无比的诚挚，“昨天的事，都是我没处理好，忽略了你，全都是我的错。
可是，老婆，芊芊只是你我生命之中的过客。
等我报答完她的恩情，她就会从你我的生活之中消失，你我却会白头到老。
我现在，不过是一时对她好，却会一辈子对你好。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后半生，不要轻易就提离婚，好不好？”
叶知悠定定地看他几秒，忽然嗤笑了一声：“你口才真好！”
可惜，她不会再被他骗了。
陆晏斐微微蹙眉：“我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我对芊芊只有感激之情，你才是我的妻子、我的另一半。
我爱的人是你，我不会离婚！”
“你会不会，已经不重要了，”叶知悠冷冷说，“我一定要和你离婚，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你不签字，我就起诉离婚。
你不怕丢你和陆家的人，你就拖着，等我起诉！”
她的目光冷冰冰的，看他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冷漠。
陆晏斐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她不是因为生气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
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指尖有些发抖。
“老婆，你别再说气话了，”他勾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笑了笑，“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要总提离婚。
总提离婚，太伤感情了。
昨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只要你说了，我一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