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陆晏斐下意识抓了一把,抓住了孟芊芊的胳膊。
孟芊芊顺着陆晏斐抓她的力气,趁势扑进陆晏斐怀里。
被她推倒的叶知悠,重重摔倒在地上,后脑着地。
叶知悠眼前一黑。
有那么一瞬间,她失去了知觉,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偏偏的,她脑海中清晰的闪过她和孟芊芊同时摔倒,陆晏斐抓住了孟芊芊,却任她摔倒在地的一幕。
她一直以为,她已经麻木了。
可实际上,那一刻,她像是被人一刀捅进心脏,血淋淋的,痛到无法收拾。
见她后脑磕在地上,陆晏斐吓得心脏一哆嗦,松开抓着孟芊芊的手,要冲过去扶她。
“晏斐哥哥!”孟芊芊忽然惊叫,像是身体不稳,朝后倒去。
她的后背撞在她身后用来做宣传的展示柜上,有水晶相框从展示柜中掉落下来,朝她的头上砸去。
她下意识捂住脑袋,再次尖叫:“晏斐哥哥!”
水晶相框没砸在她的脑袋上,而是贴着她的额头掉落。
水晶相框的棱角割破了她的额头,瞬间便鲜血淋漓。
陆晏斐听到她的惊叫声下意识回头,见鲜血从她额头滚落,流了她满脸,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冲雾松喊:“去医院!”
站在门口的雾松连忙奔出影楼,冲上汽车,把汽车开到影楼门口。
陆晏斐抱着孟芊芊冲上车,车门关上,汽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躺在地上的叶知悠只有几秒钟失去了知觉,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她撑着地面坐起身,脑袋晕晕的,后脑剧痛。
影楼的工作人员在她身边围了一圈,关切的询问:“您没事吧?
需要给您叫救护车吗?”
“我没事。”叶知悠摇摇头,摇晃着站起身,分开人群,朝门外走去。
影楼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追上去。
叶知悠走出影楼,被风一吹,晕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
刚刚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她忽然勾起嘴角,低低的笑起来。
她真傻。
为什么要结婚?
一个人不好吗?
为什么要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当初,她为什么会傻到相信陆晏斐的甜言蜜语?
连亲生父母都靠不住,她为什么会傻到相信一个男人?
她这么傻、这么蠢,她不被人骗,谁被人骗?
好在,都过去了。
以后,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她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了。
她没打车,就循着人行道往前走。
她整个人像是分成了两个部分,清醒地灵魂飘在上空,看着她麻木的躯体不停的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家律所,她便走了进去。
她为自己聘请了一位律师,请那位律师为她拟定了离婚协议。
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字,请律师派人帮她把离婚协议书交到陆晏斐手里。
她给了足够多的钱,律师承诺一定会给她提供让她满意的服务。
她是很满意。
等她和陆晏斐离了婚,她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痛苦。
整个人像是被人劈成了两半,痛的她抑制不住的发抖。
离开律所,她回了萧灵溪的公寓。
洗了个澡,钻进被窝,她蒙头大睡。
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但不知道她是磕坏了脑袋,还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她闭上眼睛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她。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看到萧灵溪和楚弦歌正一脸担忧的看她。
见她睁开眼睛,萧灵溪担心的问:“悠悠,你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
叶知悠呆呆的看了她几秒钟,撑着床坐起身:“我要和陆晏斐离婚了。”
萧灵溪睁大眼:“……啊?”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名字,让律师帮我送过去了,”叶知悠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解脱了。”
萧灵溪呆呆的看着她,脑海中浮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她曾经璀璨明亮如同盛满星光的眼眸中,如今冷寂黯淡,像是冷暗不见天光的永夜。
看着这样的叶知悠,萧灵溪心疼又心慌,握住她的手:“悠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又是孟芊芊?
她又干什么?”
叶知悠摇头:“不关她的事。”
陆晏斐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会有很多女人会爱慕他、追逐他。
就算没有孟芊芊,以后也会有张芊芊、杨芊芊、赵芊芊。
当初,她改变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主意,嫁给陆晏斐,是因为,她以后做了陆晏斐的妻子,陆晏斐就会把她当成他最重要的人。
如果世界毁灭,只能救一个人,陆晏斐会选择救她。
可是,很明显,她错了。
当她和孟芊芊同时遇到危险时,陆晏斐会选择孟芊芊。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结婚?
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的一会儿伤心一会痛苦一会儿愤怒,像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一样,不好吗?
她吐了口气,冲萧灵溪和楚弦歌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萧灵溪无语的说,“你怎么看也不像很好的样子。”
她脸色雪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虽然在笑,眼底却暗沉沉的,一点笑意都没有。
和“很好”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是吗?”叶知悠摸摸她的脸,“大概是因为还没能拿到离婚证。
等拿到离婚证,就彻底好了。”
萧灵溪:“……真离啊?
不反悔?”
叶知悠认真点头:“真离。
不反悔。”
“好吧……”虽然萧灵溪觉得可惜,但她支持叶知悠的一切决定。
她握着叶知悠的手晃了晃:“没事,不就是离婚嘛。
有的城市离婚率比结婚率还高呢,那么多离婚的,多你一个,小事一桩!”
“是啊,”叶知悠笑笑,“离婚了,地球不会毁灭,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确实是小事一桩。”
萧灵溪拍拍她的肩膀:“你能想开就好……”
她的眼珠转了转,在床边坐下:“悠悠,明天我和弦歌带你去搞事情呀?”
虽然叶知悠在笑,但她却觉得她心里在哭。
她觉得,叶知悠这个时候,肯定需要人陪、需要人去开解。
她决定带着叶知悠一起去搞事情。
搞搞事情,放松一下,或许,她看上去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睡了一觉,叶知悠已经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缓过来了许多。
她不想让萧灵溪和楚弦歌为她担心,打起精神问:“要搞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