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霆瀚病重？！
慕依霜震惊地瞪大双眼，“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突然？”
“正是因为事发突然，”凌承霄摇摇头，低沉道，“才会闹成如今这情形，宫中早就戒备森严了。”
“这……”怪不得陆轩都沉了脸色，以往凌承霄身边总会跟一个心腹，近日却时时少人。
“此事还在查。”
“可有查到什么？”
凌承霄唇角勾起嘲弄的笑，“负责此事的乃是太子，他借着这事怕是不止想查父皇的病因……”更多的还是想拉其他皇子下水，再无翻身之日！
慕依霜闻言重重拧眉：“凌荣轩针对你？”
可不是么。
秋巡山的事他可还憋着一口气呢！
“他就算直接将弑君杀父的罪名按到本王头上，本王也不会意外。”唇角的笑愈发嘲弄。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慕依霜低声道。
虽然凌承霄的九族是凌家。
谁知，凌承霄眼神复杂了一瞬，倏地嗤笑，玩味道：“九族？呵，他诛不到的……”
“皇后歹毒，凌荣轩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慕依霜陈述，顿了顿，“或许我可以去看看陛下的病。”
怪不得元韬和李明月都不来了，倒也不是怕被连累，实在是身份敏感。这个时候再走动容易害人害己。
凌承霄淡淡道：“你见不到父皇的。”
“……”
他见慕依霜无言，忽然又说：“如果这次父皇不行了，太子若是登基，本王定没有好下场。”眼神幽深、晦涩，“本王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隐晦之下，竟是要放她走！
如果这话搁在半月前，慕依霜或许就欢天喜地地回去拾掇拾掇赶紧溜了，但……她总觉得自己真要走了，恐怕会后悔，后悔没有……
陪在他身边。
心里又烦躁起来，竟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承霄死死攫住她的目光。一时间，书房的气氛冷凝起来。
似是等的不耐烦了，凌承霄再次开口，更加直白：“要走吗？”
慕依霜抬头，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眸，忽的就平静下来。在他的目光下，缓缓摇头：“我不走。”
凌承霄怔然：“为何？”
他以为她会走。
慕依霜也懊恼自己怎么就松口不走了，但转念一想也没办法，叹息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我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再说了，逃避可不是我的风格。”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神色飞扬，丝毫无惧。
凌承霄笑了，轻轻的，饱含深意道：“慕依霜，这次是你自己不走的。”
神色莫测，眼眸深处涌起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那就留下来和我一起见证吧……”
“见证什么？”
他却是闭口不言。
宫中如今是是非之地，凌霆瀚倒下，那便是凌荣轩一家独大。可谓是父衰子盛。不少宫女太监都在私下揣测是否要宫变了……
与之相应的，皇后的凤藻宫快被踏破了。
一时间风光无两。
本是大逆不道的事，但已经形若癫狂的凌霆瀚已经无力去管这些了，只指明了要容贵妃照顾伺候。皇后倒也同意了，任由容妃争宠，反正——
凌霆瀚的病太医都束手无策，消廋得厉害，管他是死是活，她儿子可是太子！
然而很快，凌霆瀚过于凶猛、以至于性情大变的病还是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她的想法和慕依霜如出一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重了？定有内因。
说句不好听的，凌霆瀚要是死了，她儿子便可以登基，但那人为何要害凌霆瀚？恐对荣轩的皇位有所威胁！
这才重视起来。
大肆彻查之下果然发现猫腻，这病是前些时日染上的，自那时便日日专宠容妃。
与此同时，太医院也终于有了眉目：“启禀皇后娘娘，陛下的病乃是令人上瘾的东西所致。一旦得不到那东西，陛下便会疯狂地想要追寻。”
真相呼之欲出。
皇后冷笑：“好一个容妃！那东西，对陛下的龙体可有威胁？”
“威胁极大！”太医面色沉重，“长期服用怕是用不多久身体就会被掏空，只剩下一个躯壳，再无回天之力……”
皇后并不关心这个，想起凌霆瀚专宠容妃的事，眼珠子转了转：“也就是说，谁有那药，谁就可以控制陛下？”
再或者，凌霆瀚根本就不知道上瘾药的事，只知道容妃能让他欲仙欲死。
“……”算是默认了。
皇后倏地砸了案上的杯盏，冷冷扬声：“来人！”
凤藻宫的侍卫纷纷涌进。
“给本宫围了庆殿！”
这事很快就惊动四方，包括在庆殿劝诫凌霆瀚去处理朝政的凌子瑜。
“你们凭什么围了本宫的地盘！疯了不成？”容妃沉声喝道，“陛下还在里面，都不要命了！”
为首的侍卫脸色不变：“属下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还请贵妃娘娘莫要为难。”
“皇后？”容妃冷笑，“她不仅围了本宫，还围了陛下，这是想造反不成？果然是疯了！”
“本宫看想造反的是妹妹吧！”
后面，倏地响起皇后的声音，她被宫女搀扶而来。
凌子瑜刚出来便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皇后众星捧月，一脸的嚣张跋扈：“本宫就说陛下怎么会突然病了，原来是你这个贱蹄子使的坏！”
容妃心中一沉，面上神色不改，甚至疑惑道：“本宫怎么听不懂皇后的话？”
“还装什么装？”皇后哼道，“给本宫搜！”
“是！”
话落，侍卫们如流水般涌进庆殿，殿中的几个宫女太监又岂是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大肆搜宫。
凌子瑜看不下去了，上前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皇后轻蔑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母妃做的好事吧？她给陛下服用上瘾的药物，妄图掏空陛下的身子、控制陛下呢！本宫身为后宫之主、陛下发妻，岂能坐视不理？”
“你胡说！”容妃反驳。
“是不是胡说，搜完便知道了！”
凌子瑜却是清楚，若无一定的把握，皇后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然后他可悲地发现，以自己母妃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似乎也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