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下意识问：“那还有一两呢？”
“他说，娘娘回府也就几日，这月至多给二两，还将脚程费算进去了！”
“欺人太甚！”二姨娘怒了，“凭什么还要我倒贴给王府？这慕依霜太将自己当个东西了！”
“主子息怒啊！”
越想越气，她重重拍桌：“我刚去铺子里定了衣裳首饰，还有脂粉，她不给银子我怎么买？！”
说着，腾地一下起身。
这慕依霜未免太抠了些！
有此感叹的人明显不止她一个，过去时，不出意外地碰上了另外两位姨娘。
“二姐姐也是为月银一事？”三姨娘有些迟疑问。
“自然！”她怒道，“咱们都是伺候王爷的，凭甚么还要给府中倒贴？可笑！”
四姨娘也沉着一张脸没说话，她同三姨娘一起去过几次书画课，扣得最少，但总归也不好受。
三人很快就到账房。
账房的老头老神在在的，看她们来了，直接道：“按照规矩就是这样的，你们问我也没用啊。老头我就一管账的。”
“不问你问谁！”二姨娘拽着手帕，“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趁早退位让贤吧你！”
“嘿，小娘子这么说话可不对。”老头皱了皱眉头，“自己懒惰，不听命，扣了钱又能怪谁？”
“你！”二姨娘被噎住，不甘心道，“总归没这个道理的事！”
“哦对了，王妃还教我给你们带了话。”老头抚了抚山羊胡须，哼了声，“王妃不喜管教人，反正规矩是定下放在那了，一切都按规章办事即可。三位姨娘听懂了吗？”
三姨娘抿了抿唇，柔声道：“听懂了。”
“听懂什么听懂！我不认！”
“嗤。”
“柳疏玉你笑什么！”
四姨娘耸了耸肩：“人家王妃压根不乐意搭理我们，哪怕我们就是把整个王府后宅掀了，只要钱够扣，她都不带多看我们一眼的。就这你还指望她对你网开一面？”
“她不管，王爷总要管吧？”二姨娘气得直跺脚，“我去找王爷！”
说完，就要去书房。
老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吆喝了声：“王妃还交代了一句，我差点给忘了！王妃说，若是欠的银子到了一百两，那便直接发卖出府！”
二姨娘脚下一滑，眼睛瞪成铜铃：“她怎么敢？！”
老头撇了撇嘴，“那可是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发卖一个不听话的妾室有什么不敢的？”
“……”
在场三人，脸色均是不好看。
二姨娘扭头去找凌承霄，其他两人踟蹰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书房外，人未到声先至。
“王爷！呜呜呜……”
“妾身的命好苦啊，王妃为何要针对我们？”
凌承霄正在处理公务，闻声蹙了蹙眉，冷声叱问：“何人喧哗？”
门口传来黑风的声音：“回禀王爷，是二姨娘。”顿了顿，“其他两位也来了。”
凌承霄执笔的手停下，忽然想起慕依霜胸有成竹的表情。
“属下将她们都赶出去？”
“放她们进来。”
“是……是？”黑风怀疑自己听错了。
凌承霄撂下笔，淡淡道：“放行。”
没有黑风的阻拦，二姨娘畅通无阻地小跑进了书房，抽抽噎噎道：“妾身究竟哪里得罪了王妃娘娘？她竟如此针对妾身呜呜呜……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让妾身饿死在府中吧！”
说着，扑向凌承霄的脚边，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膝上。
凌承霄脚尖微动，忍住一脚将人踹出门外的冲动，平静道：“哦？王妃做了何事？”
紧接着，其他两人也到了，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便站在一旁。
“她不仅扣了妾身的月银，还要妾身自己补给府中七两！”
“为何扣？”
“只因妾身没有如王妃所愿去学字画罢了……”说话间，又哭了起来。对待男人，二姨娘可就温软了许多。
“所愿？”凌承霄将这两个字缓缓咀嚼，顷刻，状似疑惑道，“王妃所愿便是命令，你缘何违命？”
“违命又缘何委屈？”
“……”
二姨娘一僵，咬了咬牙，楚楚可怜地抬头，手不老实地在凌承霄的腿上轻抚挑逗。她掐着嗓子撒娇：“王爷～妾身在庄子上累着了，就是想先休息几日嘛，这也……不行吗？”
手愈发不老实。
凌承霄眸光一冷，“黑风。”
下一秒，二姨娘就被黑风一脚踹开！
她仰倒在地，万分狼狈，眼眸中还有未来得及收回的暧昧。
“天呐！”三姨娘小声地捂唇惊呼。
只听凌承霄寒声道：“谁允许你碰本王了？滚！”
二姨娘何曾受过这等耻辱？想怒，却又不敢，只能慌忙起身，灰溜溜地离开。
“哈哈哈！”
身后跟来的四姨娘放肆大笑，捂着肚子：“柳茹，你也有今天啊！教你爱勾引男人！”
二姨娘羞恼：“我是王爷的女人，同他亲近怎么了？！”
“可惜，”四姨娘轻飘飘道，“王爷不怎么认你呢。”
“那是他……”不行！最后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仅剩的理智控制住自己了。二姨娘气得不行，转念想到自己定的那些首饰，更是心急如焚。
“找过王爷了？”
慕依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脸的毫不意外。
二姨娘经历过刚刚那一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老实了不少：“王妃娘娘，您看着月银？”
“没钱？直接从下月月银里扣就是了。”
“……”二姨娘不可置信，“王妃真的要饿死我们吗？”
“饿不死。”慕依霜慵懒道，“王府管饭。”
就是妾室的首饰衣物，每年只统一订做一批，其他的可就不管了。然而女人天性爱美，哪耐得住常年就那点花样？
如今缺了银子，自是难受。
按理说，压得这么狠容易适得其反，但慕依霜又不怕她们几个辞职。因此压迫得十分心安理得，反正熬她们两月，之后得了甜处自会老实。
她可是良心老板！
工资待遇这方面，不作就高。
“可是，”二姨娘还不甘心，“您就看在我们伺候王爷的情面上……”
“得，别跟本王妃来这一套。”
慕依霜打断她，看着眼前的三人，平静道：“本王妃跟你们非亲非故也不熟，没任何情面可讲，同理可得，只要你们老实，本王妃平白无故也定不会为难你们。”
“这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可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