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歹徒已经制服,正要压着往衙门走,不料走到酒楼门口,突然挣脱束缚,抬手发射暗器,俞江月意识到,把楚少阳反手一拦,推到身后,距离太近又来不及躲开,准备生受这一下,却听砰的一声,空中飞来一个杯子与暗器相撞,俞江月眨了眨眼,看了看地上的碎片,顺着杯子飞来的方向微微抬头,撩开惟帽一角,与酒楼二楼窗边一个深色暗纹锦袍郎君看了个正着,两人同样面容疏离,容颜绝色。
彼时阳光正好,春色黯然,男子眉眼冷冽,在阳光的影射下,也变得分外耀眼,不免多瞧了两眼。
就被弟弟冲过来的劲冲退了一步。
看着弟弟后怕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好了,我没事,别怕。”声音难得的温柔。
“姐姐。”楚少阳轻颤着声音,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俞江月瞧着这孩子吓得不轻,安慰了他几句,再抬头时,人已经不在那了。
领头的官差训斥了下属,确定无误后,让人把他带走。赶忙过来赔罪,俞江月拉着弟弟,没说什么,就让他带路。
“多谢姑娘,请。”只见这官差更加毕恭毕敬的。
当值期间,发生这种事绝没好果子吃,官差心里苦巴巴的想着。
俞江月带着弟弟跟着他走进二楼,身后大街上,百姓议论纷纷,走到二楼,靠窗的房间门外有人把守。
“大人,人带到了。”
“进来吧。”
声音清脆动听,如丝竹乐器般悦耳。
走进房间,旁边小侍说道:“这是大理寺少卿,顾大人。”
俞江月心里诧异了下,一个小小的偷书贼竟然惊扰到大理寺,似乎小题大做?随即面不动色与弟弟行礼。
两人行礼后,这才清楚看到这位顾大人,一身雪白色绸缎,腰间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白皙的皮肤。不像大理寺少卿,更像是富家公子。
“免礼,既然在外面,我们也不讲这些俗礼。叫你们来,是想问问刚才的情况,你们坐。”语言温和,举止有礼,通身气质优雅。
“大人,既是问话,是否请这位姑娘拿下惟帽。”
俞江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思索片刻,抬手正要拿掉。
“不必,姑娘即是礼部左侍郎之女,在下自然相信姑娘所言,虽是问话,毕竟男女有别。”说着眼睛往右边瞥了一眼,心里有些戚戚然。
万不敢得罪这位姑娘,这可是未来君二的娘子。
俞江月有所察觉,面上一如既往。
“一个时辰前,我与弟弟进书坊买书,半个时辰前……”
俞江月用三两句话概括完,瞧这位大理寺少卿神思间流转,一派了然,就知这位大人一切都已有决断,就是不知叫人上来是何用意?
且这屋里还不止一人。
顾敬一听着的同时,心里想着另一件事,这位姑娘怕就是,礼部左侍郎之女楚芊月了,刚才这位姑娘在楼下英姿飒爽,拿剑砍人的样子,实在让人记不住都难,气质疏离,与君安倒有几分相似。
莫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可真是太热闹了。
心里跑了好大一圈子,面上不露声色,侧身道:“那这位小郎君,说说你看见的吧。”
楚少阳看了看姐姐,见姐姐冲他点了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之后就是两人一问一答。
“咚,咚,咚,”
“大人,楚大朗君在楼下来了。说若大人问完话了,就要带舍弟舍妹回去,他还要带回去管教。”
顾敬一听完,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楚大公子来了,我就不耽误二位了,白衣,替我送送。”
等人走完,君安从屏风后面出来。
“你躲什么,刚才不是都看到了吗?你还救了她。”顾敬一看着老友,一脸不解。
“于理不合。”说完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倒了杯茶,慢慢品尝。
“这次的事情你觉的如何?”
“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敬一接道:“赔了夫人又折兵。”说完自己又乐了起来。
“本来人是用来对付你的,这倒好,还没迈出第一步呢,就夭折了,还是被你媳妇儿干的,莫不是要把他气吐血吧。”
君安听他嘴里说话不着四六,看了他一眼,“哎呀,这未来的媳妇儿也是媳妇儿么,这叫什么,歪打正着,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朝堂上素来不安稳,右相一党与自家又颇多龃龉。谁知君安刚回不久就不安生,可右相一派党羽众多,这次也是刚查到个尾巴,正巧没名头抓呢,瞌睡送了枕头。
君安听他越说越偏,脑子里想起刚才俩人对视的那一眼。女子面若芙蓉,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眸子似点墨似的,一眼望过去,清澈透明,偏偏一眼望不到底,通身气质清冷,举止沉稳,打斗时也身手敏捷,倒不像是礼部侍郎教出来的女儿。
“喂,想什么呢?”以为君安在想这件事,还有什么遗漏。
君安反应过来,把杯子放下,说道:“没有,我先走了。”
顾敬一摇了摇头,端起茶又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楚府,俞江月正和弟弟一同在祠堂。叹口气,看着弟弟跪在地上,出个门也能变成这样,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楚夫人很生气,所以楚大人罚女儿和儿子在祠堂思过。
不过女儿身体娇弱,站着思过,儿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跪着就好。
俞江月看了看弟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歇歇,都跪了好一会儿了,你放心,门外没人。”
“真的,”楚少阳左右看了看,看门外也确实没人,身体放松,还是跪着,不过是坐在脚跟上。
过了一会儿,楚少阳按耐不住问道:“姐,你不教训我吗?”
“那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楚少阳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姐,你也看到了,当时我旁边还有个小娘子,我若是躲了,她怎么办啊?”声音里满是挫败感。
“嗯,所以我没说什么呀,我并不觉得你做的不对,”说完扭过来看着弟弟,半大的少年,对所有事都有好奇,凡事都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