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琳点了点头，“嗯，全画完了，繁姐，我学校有点事情，能不能回去一趟，最多两天就回来。”
男孩的面色有些激动，眼神中带着试探，细看还有些委屈，陈繁问声一怔，抬眸看向他。
“现在是特使时期你也知道，设计师是不允许出工作室的，什么事情不能线上解决？”
林凡琳面露难色，从破碎发行以来，他就被关在这个小房子里面，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已经算是变相的与世隔绝了。
“可是繁姐，我这次真的有事情，很要紧。”林凡琳再次出言乞求，他觉得，如果在照这种状态下去，自己迟早会受不了。
虽然他之前也是一个人相处，但这种近乎压榨性的行为，仿佛一直在榨干他的灵感，越画越觉得提不动笔，甚至开始自暴自弃。
而现在，陈繁也已经把设计图纸翻到了最后一张。
眉头陡然皱起，陈繁面露不悦，这张设计图虽然达到了一般水平，但是和先前的作品比起来，可真是差的太远了。
“这张是什么？”陈繁冷言出声。
林凡琳站在原地低下了头，一声都不敢吭，他已经很尽力的在画了，可是时间限定一到，他又完不成指标，实在想不起来，只能随便画了几笔，就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林凡琳现在甚至感觉，自己被脱光了身子，丢到马路上鞭挞，万众唾弃。
心中的防线陡然崩塌，男孩再也抬不起头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工作室要的是成品，是可以发布出去的成品，你这画的是什么？”刺啦一声，纸张被撕碎丢到了垃圾桶里。
薛希雪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陈繁现在又画不出好的设计图来，心里自然是着急的，这一组三个系列，根本不到半年就发布完了，那剩下的时间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要更多！
“林凡琳，不是我怎么对你严苛。”陈繁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向男孩的目光带着审视，“SGC是没有照顾好你吗？签了合同就要例行义务，你应该已经成年了，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吧？”
林凡琳仿佛也察觉到了陈繁语气中的严肃，猛然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林凡琳慌忙着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繁姐，这次真的是意外，我出去一趟，回一次学校就回好很多的，我就是，就是这几天没有出去，少了点灵感，你相信我！”
男孩的眼睛中满是希冀，迸射出最后一点光芒，如果这次再被拒绝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陈繁应，微微抬眸，正好对上男孩重新扬起笑容的脸，“但是你要再画一组系列，我们工作室最近很缺，你既然浪费了时间，就自己去填上。”
林凡琳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刚扬起的好心情陡然跌落，下面仿佛深渊一般，深不见底，失重的有些想呕吐。
“我知道了……繁姐。”
出了办公室，林凡琳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眼眶有些发酸，想要掉眼泪，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到喉口的苦涩咽了下去，抬脚离开。
另一边，CE工作室内，徐依依刚进房间，沈老就到了门口。
“依依，你怎么和沈老一起来啊？”祝虞从里面走进来，看着面前的两人，眉头微挑，红唇微勾，依在门框上，眸色中都是掩藏不住的兴味。
徐依依眨了眨眼，神色懵懂，回头就看见沈老骑着一个自行车，停在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沈老？！”徐依依放下手上的东西，赶忙应了过去，祝虞见状，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也上前，将沈老扶进了房间。
“唉哈哈，不用客气，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好好相处才是真。”沈老开怀大笑，后又想起了什么，笑容中掺杂了一抹兴致，“没想到我都七老八十了，还能和你们这群小年轻做同事。”
徐依依轻笑，将沈老带进了材料室，里面所有的服饰都已经摆放好，沈老一进门就能看的完全。
“就是这组衣服？”沈老上前两步，指尖划过平展开来的布料，只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眼眶瞪大，看向徐依依，“这，这是绸面布？”
徐依依点头，嘴畔带着轻笑，心道沈老满意，这合作就算是落成了一半了。
“你们怎么能想到用这个？”沈老敛起布料细细查看，绸面布本来就很少人知道，又因为质地太滑，不好定型，因此很少有工作室会拿它来做衣服。
但是破镜这个系列本就很特殊，如果采用这种布料的话，就会给人一种十分两眼的感觉，真的是十分会挑选了。
后面的祝虞悠然开口，“换了十多家布料，才选中了这一个，可不就是最好的。”
这时，沈老也无心计较其中的深意了，就算是没有徐依依这个关系在，他也会接下这一单。
沈家的家业已经没落很久了，或许可以借此，一鸣惊人。
“沈老，我们两个协商过，您同意了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得合作，确定接不接我们这个单子，布料已经看过了，但是设计图还没有，我现在给您去拿。”徐依依礼貌得说完，朝沈老轻笑，算是过了礼貌，旋即转身离开，去了设计室拿资料。
沈老看着徐依依的背影走远，双手抬起看着面前的衣料，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十分钟后，徐依依回来，将一沓A4纸递进了沈老手里，顺便搬过来了旁边的椅子，请沈老坐下。
沈老倒也没有推辞，连说了几声好，就开始翻看着面前的文件。
破镜系列的设计图纸都在这个地方，包括各种颜色，注意事项和边角使用和细微设计，一应俱全。
但是沈老本身就可以肯定，即是别人拿了这个设计图纸，也绝对做不出和徐依依一样的衣服。
徐依依，根本无可复制，这一刻，沈老才算明白了，网上的那些喷子有多么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