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天,你看看这个徐依依,听听她是怎么说我的!”陈敏看着傅嵘天下来,赶忙去告状,面色上都是掩藏不住的委屈。
就差抱着傅嵘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了。
着实让人反感。
傅嵘天沉默不语,任由陈敏哭闹,一双黑眸紧紧锁定在徐依依身上,步步靠近,看的后者心中没由来升起一抹惶恐。
难道他听见之后真的嫌弃了?徐依依心想,甚至已经做好了要一刀两断的选择。
就在徐依依暗自咬牙的时候,紧紧握在身侧的手陡然被牵起,男人沉声附在她耳边,“饿不饿?是不是等急了?怎么不自己先吃,不用等我的。”
徐依依猛然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诧异,眨巴了一下眼睛,神色懵懂,偏偏傅嵘天真的爱死了她这幅小模样。
抬手轻刮了一下鼻梁,傅嵘天牵起徐依依的手,直接越过了陈敏,做到了餐桌上面,大理石的桌面上早已摆满了食物,热气腾腾的往上冒,轻易便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徐依依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男人轻笑,夹了一只虾放在指尖剥着。
管家一见这中情况,立刻上前了两步,拦在了正欲走到餐桌旁的陈敏面前,“陈夫人,先生和太太还要用餐,您要不先回避?”
本来就不看承受的陈敏一点就炸,对着年过半百的管家喊着,“他们吃饭我为什么要回避,我可是长辈!是这傅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给我滚开!”
陈敏正欲一把推开面前拦着的人,两个女保镖立刻上前,擒住了她的手腕,得到傅嵘天的应允之后,一把将人甩倒在地。
“陈夫人,您好歹也是陈家人,有些礼节不能丢。”
这句话说出来,无疑是在往陈敏脸上扇巴掌,将陈家踩在脚下,而且还是从陈敏一直认为的下人身上说出来,效果更甚。
“你!你!”
陈敏吭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照陈家先前的地位来说,就算是傅嵘天的母亲在这里,也是要注意言行举止的,陈敏却仗着和傅嵘天这样一层薄弱的亲戚关系,来这里撒野,实在是找错地方了。
在傅家,根本就没有血缘这一说,进了傅家的大门,就是弱肉强食的开始。
陈敏被赶出了傅家大门,明晃晃的丢在街道上面,着实是丢尽了人。
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脸面,还包括整个陈家。
傅嵘天将剥好的虾放进徐依依面前的盘子里,又夹起一只,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傅嵘天也是在一个偶然契机,发现徐依依很喜欢吃现剥的虾仁,只要他和徐依依一起吃饭,虾是必不可少的。
而徐依依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是那里又不舒服了吗?”傅嵘天轻声询问,正欲起身喊管家,徐依依倒是率先握住了他的手。
“傅嵘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会不会也想对待他们一样,对待我……”徐依依低下头,声音极轻,但一下一下,仿佛砸在傅嵘天心上一般。
他从来没想过,徐依依竟然会这么想。
在傅嵘天心中,徐依依一直都是独特的存在,是完全区别于他人的存在,突然间的问话,让傅嵘天有些措手不及。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失忆会让她的安全感降低,对人的警惕性特别高,病人的心中可能经历了某些创伤,可以理解为,她心中有很重的城墙,这个我们无能为力,只能靠亲人,和她自己去缓解。”
所以……她一直对自己有心房?一直纠结的事情就是这个?
归根结底就是不自信,徐依依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他们的感情也不自信。
傅嵘天蓦然放下筷子,十分严肃的看向徐依依。
“依依,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逃走。”
“既然待在了我身边,就一辈子都不能走,我不会放你走的。”
傅嵘天的话萦绕在耳边,不住的在脑海中回想,徐依依抱紧了身侧被子,翻了个身,眼神四下闪躲着,根本无处安放。
干脆闭上了眼睛,良久再睁开,心里的慌乱这才平缓了一些。
而此时,慕楷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风衣包裹,额前的头发全然翻起,目光凌厉,周身的气场低压,哪里还有一点在傅宅的温润如玉的样子。
男人偏身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旋即隐没在车流之中。
“老大。”副驾驶的人应了一声,正是先前走在慕楷林身侧的人,阿庭。
“小姐那里我还没去打探,不知道情况,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小姐她……会不会不原谅我们。”
昏暗的车厢中,后座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仰躺在座椅上,那天开枪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慕楷林紧紧攥住了拳头,姝而又放开,终究是无力的垂落下来。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挽回不了了。
“不会,她一定会原谅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睛,窗外的霓虹透过车窗照进来,洒在男人脸上,遮挡去了眸中的神色,只留下一片冷厉。
车子稳稳停下,面前是一幢独栋别墅,院墙上爬满蔷薇,正是徐依依小时候最喜欢的哪一种。
“老大。”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阿庭恭敬的侯在一边,慕楷林从车里走下来,抬眸看向面前的房子,眸中掺杂着万千情绪。
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慕楷林轻声叹了一口气,迈步走过去,别墅的门缓缓打开,所有人恭敬的停在了原地,只剩慕楷林一个人,推门走进了那间封闭已久的卧室。
这是徐依依,不,应该说是慕余晓小时候的房间,床头还放着粉红色的兔子娃娃,这里每个星期都有人打扫,倒不至于落上灰尘。
房间正中摆了一个梳妆台,徐依依签名的那个本子,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被人完好无损的保存起来。
慕楷林指尖拂过本子,旋即走到了床边,躺了下来,侧过身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