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罗列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药瓶子,塞到他手中。
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或许她选择遗忘,就跟你选择不让胸膛的伤口愈合那样执着。”
这番话,在他心里搅得翻天地覆,不得安宁。
药瓶被紧紧攥在手心里,却怎么都无法让他感觉到手里握住有东西,反倒是一种莫须有的负罪感沉得硌手。
回到房间,女人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但却还是对他防备着,见他到来立即直起了背脊,往里边靠。
闵青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勾起一丝嘲讽,淡然道:“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不必如此防备。”
显然,这番话女人没放在心里,眼底依旧是无法掩盖的惊恐。
他无力地坐在床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女人过来。
女人皱眉,一脸的不情愿。
“别让我说第二次。”
她弱弱地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被男人拽如怀里。
“啊——!”惊呼一声已然倒在榻,大掌顺势而上将她圈在怀里,呼吸间全是男人身上独特的草药味。
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宛若死尸。
耳边一声疲惫轻笑:“别紧张,我只是想就这样抱着你而已。”
仅此而已……
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个陌生的男人,而且还将她抢回家里的登徒子,若是他真敢动手,她就……
忽然像泄气的皮球,兀自叹息。
其实她毫无反驳之力,陈源总是说她的命很金匮,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唯独不能做有损性命的事情。
陈源总说她身上有两种病,一种叫人念念不忘的病,而另一种则是太健忘,总是忘记他们以往的点点滴滴。
不久,身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男人果真是睡着了,只是手却依旧将她搂得很紧,动都动不了。
女人懊恼地皱着眉头,小脸鼓成了苦包子。
再三尝试还是无法挪动男人的手臂半分,终是死了心,加上身子容颜疲倦的缘故,一个不留神便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男人缓缓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儿沉睡的姿态,枯竭的心脏仿若被注入了一丝甘露灵泉,渐渐复苏。
女人睡得极其不安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成了他的致命伤痛,让他顿觉惭愧内疚致死。
才刚刚失而复得,怎能让她如此伤心流泪呢!
僵硬地伸出手轻轻拭去女人的泪痕,眼底的柔情仿佛下一刻就会溢出来,像只哈巴狗守着主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绣着她发丝的独有清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喊着:“慕晴,你回来了,真好,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再也不会让你独自在暗夜里等待,绝对不会……”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用力拥抱她的谷物,明明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却生怕惊动了她不敢有任何动作。
整整一晚,他都舍不得合上眼,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他害怕会像以前那样,仅仅只是在眼前昙花一现,随即破灭消失不见,那种抓不住摸不到的虚空感会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