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看着远方不为所动的母亲,忽然有一种真的被抛弃的感觉,明明是她先不要那些人的,怎么现在她反而会难受了呢?
她不想有这样的感觉,她轻轻甩了甩头,不强迫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远方站在堂屋门口的母亲,对方都不愿意朝这边多走两步。
她们二人的距离相隔甚远,恨不得相隔十万八千里才好。
以前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母亲是疼爱自己的,可现在她不确定了,因为她为了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家人,不仅如此,一连欺骗家里人好几次,这次还想着要来从家里在弄一些回去。
可看到与自己相隔那么远的人后,她不确定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家里人真的不要她了。
“娘,我们娘倆真的要这样说话嘛?我大老远的回来,让我进屋去吧,这太冷了。”
苏婉穿着单薄,那衣服像是她以前不太乐意穿的,觉得太薄,太旧不喜欢,可如今就穿着这个过冬。
刘二娘也看到了,可那又怎么样呢?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让她心疼才穿来的,或者真的就只有这样的衣服过冬,但那又怎么样,这不是她自己的选着嘛?
为了那么一个人,将家里所有人抛弃,伤害所有人,只为了讨好那边的人,既然如此她何必还去找虐呢?
她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大女儿的脸道:“算了吧,进屋就用不着了,现今这雪下的太大了,外面也不好走,我就不过去了,你也不用过来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些回去吧,可别被大雪拦在外面了,那边的地方又那么偏,路也不好走,回去吧。”
她一连说了两次回去吧,这是真心让她回去的,并非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家里的三个儿子与一个小闺女乖的不得了,男人又听自己的,何必为了一个这样的闺女在让自己生病呢?
与其这样不如放宽心,努力说服自己。
经历这段时间的事情,她也比之前好多了,现今不想与大闺女废话,就是想让对方快些回去,她是不会给一点东西的。
苏婉听到那些话,心里就像是在滴血,家里人不要她了。
而躲藏在外面的男人,听到屋里人这么说,气的直接甩袖离开,根本不等还愣在原地的人,等走远一些后,这嘴巴在不干不净的说着各种难听的话,甚至将自己的女人也骂在了里面。
外面的事情,只有刘二娘知晓,苏家老二和老幺争抢着吃小零嘴,二人不满的打闹到了刘二娘面前,二人也没有功夫看其他的,上来就是一阵告状。
苏童童气呼呼的冲着刘二娘告状道:“娘,你看看二哥,你看看他对我做了什么,他将你做的炸肉条全部抢走了,你帮帮我啊。”
生为最小的孩子,就有特权和家长告状。
刘二娘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跑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给吸引了,她听完朝老二的手上看去,见东西真的都在他那里以后,毫不客气的给对方一巴掌道:“干什么你,就问你干什么?欺负妹妹是不是,那么多炸肉条你就非要和她抢是不是?”
说完像是不解气一些,又在老二的后背来了一巴掌,那一掌下去还真的让对方差点走。
苏童童扬着下巴耀武扬威的在老二面前晃了晃,还不忘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那小表情都让欺负人的老二笑了起来。
这可让边上的刘二娘来气了,她在这里生着气呢,这老二直接笑那么大声,怎么的,是看不惯他这个当妈的是不是?
“娘,二哥不服,他还笑你。”
苏童童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聪明,她直接把二哥再次拖入水中,让刘二娘气的四处寻找东西,抄起来就往老二身上招呼,这可把苏家老二疼的嗷嗷叫。
只有她笑嘻嘻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娘在追自己哥哥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想着将堂屋门关上进入屋里去,可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院墙外面的人,那一眼吓到她了,可她立即认出了对方。
是当初想要她命的姐姐。
现今居然又回来了,刚才如何她和二哥没有过来,是不是就要将人给接回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是希望姐姐能回家的,可又不太希望,因为当初的事情让她寒了心,现在姐姐被关在门外,这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二人四目相对,瞧着对方身上都已经落了好多雪来看,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她娘居然没有把人给叫进来。
那就是不希望对方进来的,既然如此她也不会纠结,不让进来她就不多此一举了,但眼尖的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那是她姐姐不太喜欢的衣服,怎么会在出门的时候穿呢?
而且那衣服显然有些薄的,这个时候穿过来,要莫打秋风,要莫就是为了能再次从家里偷走什么东西,之前偷走了粮食和银钱,现在看来是同样的,只是她这次算盘珠子算是拨错了。
家里人现在精的很,根本就不会让进来了,只要不进来家里的东西怎么都不会丢。
她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苏婉,露出一抹微笑扬声道:“姐姐还是早些回家吧,外面的雪太大了,你要是在继续站下去,衣服肯定会湿的,那样会更加的冷,今日家里有些忙,怕是招待不了姐姐了,希望姐姐勿怪,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话音一落,都不等对方开口说什么,她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屋里屋外的温度相差盛大,屋里可以穿着比较薄的棉花袄子就行,可外面呢,穿再多都冷的骨头疼。
被关在外面的苏婉,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她停不下来,雪花顺着呼吸呛到了喉咙里,她拼命的咳嗽,恨不得咬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样,咳着咳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无声的眼泪流了满脸,咳嗽憋的她满脸通红,双眼更是红的吓人。
等她缓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去看向紧闭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都无人来开,显然是没人站在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