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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接受算计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却立刻令苏棉乱了方寸。
她正捧着的茶杯陡然打翻,茶水沾湿了洁白的衣裙。
“怎么了?”沈修宇绅士地为苏棉擦拭干净。
“没,没什么。”苏棉摇摇头,眼睛却再也没办法在饭桌上停留,已经顺着封烨琛的背影远远飘去。
有那么一秒,她确信封烨琛的目光与她对上了一瞬间,但他并没有丝毫停留,仍然风轻云淡。在他身旁,已经有一个新秘书取代了苏棉的位置。
“封总,”新秘书也是封氏集团的老员工,姓肖,曾经跟苏棉也有过几面之缘,“苏秘书,不,苏棉也在这里。”
她并不清楚封烨琛和苏棉的关系,只是随口表达一番。在打量了一番苏棉后,恍然道:“怪不得辞职,原来是找到了条件不错的未婚夫。”
条件不错?
封烨琛玩味地打量了一眼端坐在苏棉身旁的沈修宇。西装革履,看上去颇有学识的样子,长得也不错,倒也算得上是条件不错。
和气质温婉、风姿绰约的苏棉倒也算般配。
但即便如此,封烨琛的眼中也还是闪过一丝不快,本就冰冷的神情更显凉薄。
他没有停留,只是淡淡地吐出了“走”一个字。
苏棉会谈的十分顺利,末了时,苏母还特地开了瓶红酒,和沈修宇的母亲喝了几杯。
如果是以前,苏棉一定会立刻阻拦,但这次她没有,母亲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在最后的日子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是做女儿的除了结婚外唯一能实现的事情。
但是,肺癌患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因此即便是去洗手间,苏棉也选择跟随在母亲身边细细照应。
“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苏母脸颊酡红,显得很是开心。
苏棉对这话不敢苟同,但正转头间,却正好对上封烨琛的目光。
他依旧鹤立鸡群,月白色的衬衣更衬托出几分雍容,宛若谪仙下凡,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在他的目光下,就算是从小就长相出众的苏棉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路过而已,镇定点。
苏棉掐了自己一把,收回了目光,像往日一样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封总,真巧。”
封烨琛也跟往日没任何区别,慢条斯理地洗过手并擦拭干净,漫不经心般询问:“什么时候结婚?”
“应该在下个月。”
封烨琛手轻轻颤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没有再继续开口,撇下苏棉独自离开了当场。
他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尤其是在应酬的时候,但今天却破了例。应酬完毕,心中的不快并没有因为酒精而消散,倒是更浓郁了几分。
肖秘书将他扶上车,恭声问道:“封总,今夜您是回封宅还是明湾公寓?”
“封宅。”封烨琛没有丝毫迟疑。
“好。”封氏集团没人敢违抗封烨琛的命令,肖秘书立刻开车,兴许是觉得车里气氛有些沉闷,因而又继续扯出苏棉做话题:“封总,我刚刚打听了一下,听说苏棉和她那个未婚夫以前是同学,这两个人应该交往很久了吧,可苏棉在咱这工作这么久,愣是没听她……”
聒噪。
封烨琛突兀地打断了肖秘书的话:“改道去明湾。”
明湾公寓是封烨琛的私人公寓,除了他和苏棉外其肖人没来过。今天这里似乎显得颇为寂静,整个公寓仿佛都被黑暗笼罩了起来。
以往苏棉在时,她总能够在任沈时候懂得封烨琛的一切需求,封烨琛有时需要应酬,而苏棉则会给他留下所有需要的灯,在他入睡后在悄然关闭。
而如今……
习惯有时总归是有些可怕的。
“开灯。”皱了皱眉头,封烨琛不得不命令般地对肖秘书提出要求。
睹物思人,随着灯光亮起,他的心里不由闪过些许片段。凝望良久,他忽而开口对肖秘书说道:“明天你上午不用来上班,到这里叫人来收拾一下。”
“这……”肖秘书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五分钟后,苏棉忽然受到了肖秘书微信加好友的申请,而申请的理由只有简单四个字:江湖救急!
苏棉本不想理会,但紧接着肖秘书又连续申请了几次。
也许,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无奈之下,苏棉只好通过了申请,还没等询问,肖秘书就发来了消息:“苏秘书,你电话多少!”
一分钟后,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秘书,有件事想请教你,请问平时你请哪家家政公司帮封总打扫公寓?”
家政公司?
苏棉顿时哭笑不得,封烨琛的公寓一直是两人秘密幽会的地方,怎么可能请外人去打扫,她一直是亲力亲为。
但话说回来,她走之前不久前分明收拾过一遍,为什么现在又要打扫,难道是有别人要搬进去?
这个想法像针一般扎了苏棉的心一下,但旋即她使劲摇了摇头,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我不知道,封总没有要求我为他收拾公寓。”苏棉巧妙地避过了关键点,封烨琛确实没有要求,都是她自发地打扫。
“这样啊。”肖秘书叹了口气,“那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自己上。”
自己上?
苏棉愣了一下,她在公寓里住了那么久,难免会有什么物件遗留,如今想起来,她也的确有件外套不知去向,万一被肖秘书找到,岂不是要节外生枝。
念及自己将要结婚,这种事情……
“肖秘书,您看这样行不行,”苏棉小心地斟酌着词汇,“要不明天我去打扫一下公寓,反正我现在没工作,就当是您请我了。”
不得不收,肖秘书之所以能接替苏棉的位置还是有些优点的,至少效率这方面无可挑剔,仅仅是过了十分钟,公寓的钥匙就又送到了苏棉手里。
接过钥匙的苏棉不由苦笑,当初送还钥匙的时候她可谓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想不到这钥匙立刻就回来了。
封烨琛每个周五晚上都会留宿在封宅,苏棉十分确信这一点,以往封烨琛在这一点上总是雷打不动的。
因此她趁着夜色,立刻来到了明湾公寓。
进了公寓,她打开壁灯端详了一圈,不禁摇摇头,这公寓其实很干净,走之前她是细细打扫过的。
这样也好。她如是想着,至少找了衣服,她就可以走了。不料,正当她坦然地进入黑暗,准备按下开关时,一道黑影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按在了墙上。
封烨琛!
这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封总!”苏棉有些不敢相信。
“你来这里做什么?”封烨琛见是苏棉,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嘴巴中带着的淡淡酒气缓缓向苏棉逼近,“结婚前最后一次疯狂?或者是来堵我的嘴,让我不要跟你的未婚夫乱说话?”
今天的封烨琛话似乎比以前多些,但说的却尽是些薄凉的话。
“我……”苏棉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也没法说话,因为她的唇已经被粗暴地堵住,冰冷的话语传入耳中:
“苏棉,我可不接受你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