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出现在马车内。唐凡回过头去,一身太医服饰的青年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午太医?”
“坐吧。”念亥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如果不是和念亥相处久了,唐凡一定会认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自己从来都不认识。
午宁顺从的坐了下来,刚好看到自己为唐凡包扎的布带,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牵强的笑了笑。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午太医正是师父的人呢。”唐凡尴尬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盖住帝尊独特的包扎方式。
“嗯,他是你师叔的三弟子,也是你的三师兄。”念亥不冷不热的回答着唐凡的问题。
唐凡惊讶的看着午宁,随后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三师兄。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不,之前在唐府我们也曾见过。”午宁笑道。
“之前?”唐凡疑惑的看着午宁,随后抬起头,笑道:“原来为大夫人诊脉的也是你。”
午宁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不过,如此看来我的猜测也没有错。大夫人床幔之上的麝香是师妹放的吧?”
唐凡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后自嘲道:“我还以为没人发现呢,没想到师兄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不,其实我也是再离开后才发现的。如果不是大夫人抓着床幔在我面前挥了一下,我也不会有所察觉。”午宁略带惭愧的看着唐凡。
念亥静静的品着茶,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午宁感觉到身边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尊主,不知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现在如何了?”
念亥轻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握着茶壶柄,相继给唐凡和午宁到了一杯茶:“他们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
“可是…”午宁急忙上前道。
“我知道你们三个关系好,你放心,他们都好好的。过段日子,我就会让他们回来一趟。届时,你们兄弟好好的聚一聚。”念亥平静的说道。
午宁起身行礼:“多谢帝尊。”说罢,冲着唐凡点了点头,离开了车内。
“师父,三年前你曾经对我说过,让我有事就去找三位师兄。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他们身在何方?”唐凡不解的看向念亥。
念亥目光透过车帘,看向被吞噬着的夜晚:“只要你有事,自然会有人去通知他们的。”
“可是师父,我们既然是同一个师门,难道你不应该告诉我吗?更何况如今的我,也是玲珑阁的少主。”唐凡有些错愕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念亥。
念亥拿着水杯的手,明显的停顿一瞬间,很快便恢复如常:“你大师兄童映言在北岩。至于二师兄洛翼,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似乎是回忆到了难以磨灭的伤口,那双灵眸中不时的出现受伤的痕迹。
“三师兄,他…”唐凡想起刚刚那个一心牵挂着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男子,道:“三位师兄的感情相必很深刻吧。”
“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念亥似笑非笑的回忆着他们的过往。
“终究都是要告诉他的。”唐凡安慰着念亥,念亥苦笑着脸道:“时机还不到,我曾答应过你二师兄,能瞒过一天算一天吧。”
“师父,刚刚你说大师兄现在在北岩?”唐凡想起念亥的话,有些震惊的看着念亥,继续说道:“难道是三年前,师父…”
“童映言,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我就把他送到北岩,如今也有十年了吧。三年前我是想让他回来,可我没想到你会让言星去私下联络萧臻。北岩的暗卫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就让他在那里多呆一些时日。”
“原来言星能在大莫和北岩之中顺利的传替消息,从来没有过失误。是我,让师兄的想见迟了这么多年。”唐凡苦笑道。
念亥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唐凡的眼前。唐凡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你要的证据。当年大莫的太子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念亥抿了一口茶,说道。
突然马车猛地停住,念亥急忙接住要摔下去的唐凡,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胸膛。紧皱的眉头告诉唐凡,有人拦在马车外,而且这个人是师父所认识的人。唐凡眉心一跳,脑海中不自觉显示出一个人的名字:钊高
不等唐凡反应,车帘被人无情的掀开,双手拍了拍,讽刺的笑道:“啧啧,帝尊可真是好雅兴。一见面,就让我看到了如此好的一场戏。唐二小姐,好久不见。”转头笑脸相迎的看着唐凡。
唐凡想起自己和念亥的姿势,不自觉的脸红起来,念亥冷若冰霜的脸,没有任何的波动。顺势把唐凡拉到自己的身后:“钊高,好久不见。”
“啧啧,故友想见,又何必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坐下来喝杯热茶。”钊高跟顺从的坐了下去,就像是自己为主,主为客一样。
念亥在一侧轻轻的坐下,唐凡坐在念亥的身侧。
钊高坐下后,开始煮茶,唐凡盯着钊高的动作,心里却无比的震撼:“钊高究竟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是师徒,又怎么会反目成仇?可若是敌人,为什么钊高对师父的喜好了如指掌。”侧目看像念亥,虽然念亥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坐在念亥身旁的唐凡,却看到念亥紧握的双手,此刻已经青筋暴露。
此刻,自己能给师父的,也就是默默的安慰吧。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念亥紧握的拳头,一直到感觉念亥有些放松了起来。
“来,帝尊,尝尝这茶,看看老奴的手艺有没有退步。”钊高温和的把一杯热茶递到念亥的面前,如果不是了解师父对钊高的敌人,唐凡会认为钊高也不是一个坏人吧。
久久,念亥都没有接下钊高递到面前的茶水。钊高却笑着把热茶送到了唐凡的面前。唐凡似笑非笑的接过茶杯,待正要喝下去的时候,念亥却一把夺过唐凡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道:“茶,是好茶。不过早就不是本尊喜欢的那个味道了。”
“是吗?老奴还以为,帝尊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看来倒是老奴自作多情了。”钊高讽刺的语调,听在唐凡的耳中,显得特别的刺耳,甚至有一种能侵入人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