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气质,也绝非常人,虽然衣着不光鲜亮丽,但比我见过的所有华服公子还要耀眼,就是不知……是哪家贵公子?”另一佳人轻笑。
“而且不光是那位公子,就连他的随从,也是气质非凡,颇有儒雅之风。”有佳人又道。
琴妓这时也停下了手中的弹奏,轻轻放平纤手,杏目微抬,嘴角淡挂微笑。
“这两位公子虽衣着普通,但从那柄长剑看,这两位,身份也绝对不凡”琴妓轻声道。
“姐姐,这是如何说起呀?”有佳人立刻问道。
琴妓张着杏目,看向陆丹青手中的长青剑。
长青剑的确优雅,剑鞘通体翠绿,剑柄则是棕褐色,有如木土相加,暗藏玄机。
陆丹青提着这把剑,也更觉自己身轻如燕,若非陆尘样貌气质过人,还真要抢了陆尘风头。
陆丹青跟着陆尘,目不斜视,也没在意琴妓佳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剑上,议论也好,皆不入他耳。
琴妓微笑,继续信手弹琴,“诸位妹妹也知道,我曾在吴王帐下舞剑。”
吴王,据有徐州,三年前叛乱,不过一月之间,就被北楚王平定。
北楚王向来雷厉风行,吴王帐下,但凡有一丝罪过,或杀或重刑,无罪过但属于吴王帐下之人,也严罚惩处。
且北楚王严令,所有为吴王效力过的人,若不死,不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否则,杀无赦。
琴妓曾在吴王帐下舞剑,吴王覆亡后,被人视作瘟神,虽然样貌极美,能歌善舞,也无一人敢收留她。
辗转一年多,她最终才被幽篁阁阁主收留,成了幽篁阁的一名琴妓。
而且幽篁阁阁主赏识她琴剑双绝,在这些红粉佳人中,她是唯一一个不必卖身的人。
“舞剑者,当识剑,因此我有幸观遍名剑,寻常之剑,我一眼便能看出品阶。”琴妓接着说道。
“此剑锋芒难藏,似乎要跃鞘而出,必定是黄阶极品的玄兵!”琴妓肯定道。
“黄阶极品!”有佳人惊呼
“黄阶极品的长剑?可是那位公子只是个随从啊!”另一个佳人掩嘴惊讶。
“随从都能用黄阶极品的长剑,那么那位俊俏公子,来头岂不是更大?”
佳人们难免口中倒吸凉气,心中惊骇万分。
随从若用黄阶极品的玄兵,那主人,岂不是要用玄阶以上的玄兵了?
能使用玄阶玄兵的人,哪一个不是武陵城赫赫有名之人?
琴妓笑了笑,手指拨动琴弦,一股宛若清风拂碧水的声音波澜而起,其音并不炫技,却尽显音律之美。
陆尘听见这琴声,竟然也不由得为之驻足。
“姑娘好琴技。”陆尘停下脚步,赞叹了琴技一声,赞叹完,并不耽误行程,转头而去。
琴妓微笑,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藏拙,今日无心弹出几道显山露水的音律,竟被陆尘听出了不凡。
“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晓音律之人。”琴妓心中动容。
琴声在陆尘走后,渐渐转为平静。
琴妓再次开口,“而且这柄长剑,锋芒难藏,显然是刚刚被打造出来的玄兵,尚未经过人气的磨合。”
红粉佳人们静静听着琴妓的话,一言不发。
“我曾观名师铸剑,铸剑成功,玄兵宝剑便与铸剑师暗生联系,这种联系,只有锻造之剑长期与他人磨合,才会逐渐消失,而新剑,是不会消失的。”
琴妓这般说道,这些红粉佳人也立刻明白琴妓的弦外之音,“姐姐的意思是……”
“嗯。”琴妓点点头,“这柄黄阶极品的长剑,就是前面那位公子所打造的。”
“嘶!”这些红粉佳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公子看年纪,比我还年轻许多吧,恐怕还不足二十岁,竟然已经能够打造出黄阶极品的玄兵?”有佳人错愕。
“不足二十岁的炼器师!”惊愕声越发高亢。
能够炼制出黄阶极品玄兵,已经是一品炼器师中的顶尖存在,就算距离二品炼器师,也只差一线!
“不知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琴妓轻抚古琴,心中想到。
……
……
雅间箜篌阁,箜篌声轻拢慢捻抹复挑,身若鸣蝉,动人心弦。
阎大师轻轻闭着双眼等待,听着箜篌声,静止不动,而他前面的诸多家族族长躬身低腰,噤若寒蝉,连站直身子都不敢。
因为这雅间里,已经飘起了一阵微微的血腥味。
万家家主,家族比陈家势力稍大,也在这次阎大师的邀请范围之内。
而这个万家的家主,只是因为没有及时躬身下去,就被龙弓拦腰斩断,当场断气。
万家家主的死就像是一撞警钟,撞响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轰隆作响。
万家家主本不该死,他只是恰好成了阎大师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罢了。
看见了阎大师的残暴,这些家族的家主,自然再没有一个人面对阎大师轻松散漫。
他们生怕自己一旦招惹阎大师,就被龙弓这个大高手一招斩杀。
“看来陆家是有人来了吧。”突然,阎大师睁开眼睛,光芒一闪。
众家主顿时向门口看去,果然,箜篌阁的大门被轻轻打开,两个年轻人平静淡然地走进箜篌阁。
“陆尘?!”王鲎惊讶不已。
走进箜篌阁的,不是陆家家主陆金吾,竟然只是少家主陆尘?
阎大师虽不知道陆尘身份,但听见王鲎的话,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是陆家的家主陆金吾。
“这就是陆家人吗?”阎大师轻挑眉,问一旁的王鲎道。
“回阎大师,此人是陆尘,陆家少家主,陆家家主陆金吾的儿子!”王鲎躬身恭敬道。
“陆金吾的儿子?”阎大师冷笑,“陆家,难道就派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来见老夫吗?”
声音末,寒意让整个箜篌阁的温度都低了几分,众家族家主脑袋一缩,不敢搭话。
“陆家竟然狂妄到,连本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阎大师冷光一闪,看向陆尘。
“跪下谢罪,本师给你一个痛快,让那什么陆金吾看看,自己儿子的人头是什么样的。”阎大师摆摆手,厌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