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狱的话里,苏酒酒才知道,他原来是敌国送过来的质子。
大泽和那国关系并不算很好,连带着这位质子在这深宫里受苦。
苏酒酒听完连狱的话,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同类。
她现在的情况虽然比他好一些,但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处处受限于人,以后少不了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你放心,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只要有我一天好日子,就有你一天潇洒的!”苏酒酒说得信誓旦旦。
看着她这样郑重承诺的样子,连狱嘴角为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点。
“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弄不好容易发炎,我给你处理一下,你先忍着点。”
苏酒酒目光又转到他的身上,看着他身上斑驳的伤痕,眉头紧蹙。
连狱并没有异议,由着苏酒酒帮他清洗伤口和敷药。
药都是水芙随身带着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对这些伤口有奇效。
“行了!”苏酒酒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笑得很是高兴。
她把剩下的药全部给了连狱,“这个药你留着,接下来的几天记得用。”
连狱乖乖地将药接过来。
苏酒酒看他的眼神简直温柔得像在看一只不小心落难的流浪狗,事实上,连狱在她心里的形象也接近这样。
苏酒酒本来跟连狱聊得很是投缘,不知为何,苏酒酒说的一些话题,连狱基本上都能接上话。
接不上来的地方,他也能安安静静地听她说。
这对于没有人可说话的苏酒酒来说,简直是天降天使啊!
直到水芙提醒,苏酒酒才意识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快黑了。
她站起身来,跟连狱道别之后,就要离开。
可是临走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连狱却忽然开口了。
“你以后还会来吗?”
“以后?”苏酒酒脚步一顿,思考了一瞬,“这也说不准,我不是经常入宫。”
听到这话,连狱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苏酒酒摸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思,挠了挠头,又像是弥补一样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以后要是进宫,我都会来看你。”
连狱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很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点点头,“那我会一直等你。”
苏酒酒从他的宫殿里出来,并没有注意到,连狱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苏酒酒的身影逐渐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从宫里出来,苏酒酒是又惆怅又兴奋。
惆怅的是宫里的小可怜连狱,在她心里,这家伙虽然比她还要年长一些,但是被人欺负这么久,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简直是难于登天啊!
而兴奋的是,她明天就可以进军营了!
想到这里,苏酒酒拿出自己的令牌,忍不住亲了一口。
回到府里,苏酒酒兴致勃勃地找到了姜氏。
姜氏见到她这么高兴,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
“酒酒,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又买了什么东西?”
苏酒酒要说的话一下子僵在嘴边。
她故作嗔怪地上前揽住姜氏的手臂,撒娇道:“娘,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那你是在高兴什么?”
“娘,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苏酒酒难掩兴奋,“我可以进军营了!皇上他可支持了!”
说着,苏酒酒还把自己手里的令牌献宝一样地展示给姜氏看,“你看你看,这就是令牌!”
她兴奋得要死,可是姜氏听完,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在脸上。
“酒酒,你真的要去军营吗?”
“娘,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我去,可是现在皇上也准了,我岂能不去呢?”
苏酒酒知道姜氏宠她,下足了劲跟她撒娇,“娘,我现在难得有这么一件能做的事情,你就答应我吧?”
姜氏心里也知道,去军营里,除了可能苦一点,对苏酒酒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到了那里,训练再严苛也会护着她的。
可是姜氏才把她找回来,这才在自己的身边待了多久,怎么又要离开了呢?
“可是,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受苦呢?”
姜氏拍了拍苏酒酒的手臂,试图劝她,“听娘的话,你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待着,要是想学武,娘再给你找几个师傅来,包你满意!”
“那你就当我是去军营里找宇文护!”
苏酒酒见状,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她就不相信,姜氏这么乐意撮合他们俩,听到这个条件不会不动心!
闻言,姜氏的神色动摇了一下。
“你说真的?你真的是去找宇文护的?”她狐疑地问道。
苏酒酒在心里嫌弃得不行,但是面上还是得装作事情就是这样的样子,“没错,我就是为了多和他接触才这样做的,不然的话,我哪会去吃这样的苦啊!”
姜氏本来还在心里存疑,这会见自家女儿原来是为了争取爱情才如此拼命,一瞬间便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你记得,去了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伤,不然娘会担心的。”姜氏千叮咛万嘱咐。
苏酒酒左耳进右耳出,忙不迭地点头。
她在心里默默垂泪,原来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宇文护。
得到了姜氏的允许,苏酒酒二话不说就拉着水芙给自己打包东西。
她要带去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一些衣服,剩下的就是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跌打损伤的药。
姜氏送别她的时候,眼眶红红,“去了那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酒酒点点头,在姜氏的目送下,坐上了前往军营的马车。
有了经验,再加上兴奋,这一次的苏酒酒并没有晕车。
马车一停下来,她就一个健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宇文护!”苏酒酒兴高采烈地冲着宇文护挥手,“本小姐来找你了!”
宇文护这会正在训练士兵,听到士兵的通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到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训练服的苏酒酒的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苏酒酒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