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慕晚笙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因为老母知晓她连女工都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请了个嬷嬷来整日盯着她学刺绣。
刺绣这种事情,对于手残又神经大条的慕晚笙来说,无疑比母猪上树还难,所以当她还没完全崩溃的时候,教她的嬷嬷已经自行崩溃了。
桂嬷嬷身心疲惫:“公主,您又秀错了,这个针法老奴才教过你第十遍。”
慕晚笙吐舌:“啊?我都不知道我秀错了。”
桂嬷嬷深知,这些个王公贵族的女儿家,最是娇贵,说不得碰不得,何况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女公子。
桂嬷嬷深怕自己当场气的吐血身亡,所以赶紧让慕晚笙先歇息歇息。
她老了,再禁不住气了。
慕晚笙却无比高兴,这桂嬷嬷还真是善解人意,正中她的下怀。
不过真的不是她不想学或者想偷懒,是她真的学不会啊,就像她面对数学时的无奈,她使尽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扒到数学的脚上,结果数学抖抖脚又将她踩到脚底。
可能她天生就和这种细致活儿有仇罢。
木清和一众丫鬟都在一旁捂嘴偷笑。
慕晚笙自顾自的将第一百次作品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后总结了一句话:也不像她们说的那么差劲嘛。
木清实在忍不住了:“公主,您瞧,您都把一株牡丹秀成一朵云了。”
不管别人怎么笑话,慕晚笙还是庄重的决定将它裱起来——第一百次成品,这是多么值得纪念的东西。
看着自己满手都是针眼儿,慕晚笙自己都心疼的受不了了,好好的一双白嫩嫩的细手,几日就糟蹋成了这样。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叫她如何不在意,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唉。
木清也替她心疼的不得了,每次都会让人取来药膏给她细细的抹上。
尽管如此,她那“狠心”的老母亲还是没有丝毫动摇,每次只要慕晚笙一提女红的事儿,都被她铁石心肠的挡回去了。
慕晚笙算是有口难言。
慕晚笙躺在贵妃榻上感叹:这做公主也不容易,可以说只要是女人,就必须学这些东西,其实她觉得这东西到没必要必须学,她又不能靠这养家糊口,再说等她学会,怕是天都塌下来了。
……
白天吃了许多果子,慕晚笙到了晚上八九点都还没感觉饿,木清等的要与周公同游的时候,慕晚笙才意兴阑珊的叫传膳。
晚膳过后,吃饱喝足的慕晚笙歇了约摸半个时辰才洗漱准备就寝。
待木清她们退下之后,慕晚笙才将白日里叫她们裱好的刺绣抱着左看右看。
嗯,还是甚为满意,虽说不像,但好歹秀的像个东西。
这厢阮询等了许久,才等到巡守侍卫换班的间隙,几个飞跃便飞到锦婉宫的屋顶上。
正准备闭眼的慕晚笙感觉自己听到了房顶上有轻微的响动,屏息细听,又没有声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继续蒙头睡觉。
而房顶上的阮询刚要走,不料却被慕晚笙的两个暗卫发现,三人当即在锦婉宫房顶上打起来,没多久便惊动了巡守侍卫。
阮询见人数众多起来,且那两个暗卫身手不凡,如此耗下去,恐怕自己真要去昶朝地牢做客了,于是计上心来。
外面的打斗声和喊叫声将要入梦的锦婉宫人和慕晚笙都惊醒了。
木清慌慌张张的入内询问慕晚笙,慕晚笙起来道了声没事儿,木清才叫一众宫人今晚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保护好公主安危。
其实慕晚笙到没有多担心自己的安全,一个公主,真要刺杀的话,现在还没必要,只是不知老父老母和几个哥哥那边怎样。
不管了,先保护好自己,这个时候就是减轻最小麻烦的法子了,明日再看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竟敢夜闯王宫,主要是在她房顶上打架,太不厚道了,万一掉块儿砖什么的砸死她怎么办。
刚准备躺下再次入睡的慕晚笙猛然发现自己背后好像有人的气息,随即准备大叫,就被折回来的阮询用手捂住了嘴。
阮询:“嘘,别出声,你要是敢出声,我可保不准会对你做什么。”
慕晚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惊险的场景,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一心只想保命的她想都不用想,当即点头如捣蒜。
阮询见慕晚笙还算听话,便扯了帷绳将她绑在床上,顺带将她才裱好的刺绣扯下来塞住慕晚笙的嘴。
慕晚笙瞪圆了眼睛,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直呼:老娘才裱好的刺绣,你妹的拿什么不好,非拿它!
若不是现在受制于人,慕晚笙想非抓死他不可,这贱贼真他娘的会搞破坏。
阮询看着怒目圆睁的慕晚笙,这带点紫的眼睛感觉有点熟悉啊,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哦,好像是在绮红楼,不就是那个占了自己便宜就跑路的小白脸吗?不过当时可是个男子,莫非……
颇有些恍然大悟的阮询瞧着慕晚笙:“原来你是个女人啊,我还说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像的人。”
慕晚笙懵了,这逆贼几个意思?
阮询瞧着慕晚笙不停的哼哼,知道她有话想说,便想取了她嘴里的秀品,反正谅她如今也不敢乱吼乱叫。
阮询:“我将这玩意儿取了,你别出声,你若出声,我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慕晚笙赶紧点头,生怕阮询返悔,不让他取了这玩意儿,她怎么问她想知道的。
阮询见慕晚笙乖乖的答应,遂取了她口中的秀品。
慕晚笙呼了几口大气:“你见过我?在哪里?”
健忘的慕晚笙早忘了当初在绮红楼那茬。
阮询:“见过自是见过,至于在哪里便不便告知了。”
慕晚笙知道他不打算说,于是问下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你夜闯王宫干嘛?”
阮询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姑娘,这么蠢的问题也问得出来。
慕晚笙见他不回答,便不再问了,默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好像问了一个比较蠢的问题。
阮询:“你问完了,该我问你了吧?”
慕晚笙不带眨眼的想穿过他的眼睛看透他的灵魂,要不是怕他杀人灭口,慕晚笙绝对把他的蒙脸布扯下来撕个稀巴烂。
阮询:“你是这宫中什么人?”
慕晚笙没好气:“如你所见,女人。”
阮询不气反笑:“姑娘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惹怒我,我这手里的剑可不长眼。”
慕晚笙怂了:“本宫是昶朝嫡长公主,你还不赶紧的把我放了,但凡你要是有点脑子的话。”
阮询:“原来就是你啊,我当是谁呢。”
慕晚笙听不懂阮询在说什么,只想让他赶快滚蛋,以保自己性命无忧,这货多待一秒,自己就多一分危险。
耳力很好的阮询隐隐的听见有侍卫往这边来,遂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慕晚笙打晕在内室迅速逃了。
木清在外殿听见侍卫搜查的讯息,便上前来叫慕晚笙,哪知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木清瞬间就慌了,赶忙叫人去禀报王上王后,自己则掀开帘子看见慕晚笙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边王上和王后早已惊醒,王上正在凤祥宫发着怒火,听闻锦婉宫的宫人禀报,风风火火的就带着御医往锦婉宫跑。
王后看见不省人事的慕晚笙,瞬间就晕死过去,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盼了许久才降临她的腹中,别说打了,就是说也舍不得说一句。
幸好御医诊断只是被人打晕了,但脖子上留了一道青紫。
慕晚笙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醒来便瞅见自己老母亲和木清守在床边,王后见自己女儿终于醒了,才一瞬一瞬的收住泪水。
看着慕晚笙确实和以前一样活奔乱跳的,也没出什么其他的毛病,王后关怀了一会儿才嘱咐几句匆匆离去,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但她定然要将这贼子千刀万剐,说不定上次自己女儿失忆的事情也和此人有关,胆敢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女儿!
此次夜袭事件,不管旁人怎么问,她都说不记得了,其实不然。
慕晚笙对外宣称刺客是个女子。
不是她想撒谎,她巴不得自己说出实话早日将那王八蛋缉拿归案,可是她明白,自己身为公主和女子的清誉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重要。
如果那个刺客日后有幸见到她,她绝对让他半身不遂,敢砍她脖子,还下手那么重,简直不可原谅!
在酒楼喝完酒的阮询站在官府张贴告示下,笑看着告示上所说的刺客是个女子,已缉拿归案,打入地牢……
阮询挤出人群吐了一句:“不知是这公主聪明还是这昶朝无能。”
慕晚笙经过那夜的夜袭,其实受惊不小,连着几夜都难以入眠。
关乎小命的事情,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自己能有好运气活第二次,不代表还有第三次。
老父和老母也为此劳心,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针对自己的女儿,都另加了两个暗卫,还给慕晚笙送去一个女婢木荷。
木荷是经过训练的女婢,别看是个女子,武功却不输男子。
有了木荷,慕晚笙才睡上安稳觉。
慕晚笙知道,那晚的黑衣人定然不是刻意来她的锦婉宫,她只是一个公主,除了身份是嫡长公主,备受老父老母宠爱之外,婚嫁事宜也没有提上日程,由此可见,她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让人冒这么大的险。
那么,那晚的黑衣人,要么是刺客,要么就是奸细了,总之肯定不是个好货。
如果是刺客,见到自己为什么会认得自己?况且他的所作所为不像是刺客。
那么他会是细作吗?
不论是不是,都可见大昶朝的风平浪静下,已经埋藏了不少隐患了,幕后主使的手都已经伸到宫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