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说，温暖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就在太平间，只能家属去认领！”
“我听说她的亲哥哥，也就是你，温主任，不仅没有去认领尸体，还在这里陪秦媛！”
“我想问问你，秦媛是你亲妹妹吗？你要对她这样上心。”
江婷满脸愤怒。
在工地上时，我们是住一个宿舍的。
她也没有父母，我们互相依靠。
我还给她说了我家里面的事。
她很清楚我的情况，也认识哥哥。
“呵呵。”
哥哥突然嗤笑一声。
“是温暖让你来骗我的？”
“小姑娘，我劝你离温暖远一点，她就是个撒谎精，会把你带坏的。”
“温暖很好！”
江婷气得牙齿都在哆嗦。
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很清楚我的为人。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省钱给你买礼物，天天吃馒头，每天四点起床，就是为了给你做饭送到医院，你现在这样说她，你良心不痛吗？”
“她给我做饭？”
哥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浑身公主病，系鞋带都不会，还四点起来给我做饭？”
哥哥口中的我，是以前的我。
那时候，我被一家人宠着，什么也不会做，也做不了体力活。
以至于我去工地上班，需要用比常人多两倍的时间去完成工作。
直到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个能一手一桶水，独当一面的女孩了。
“至于你说的礼物，我没有收到过。”
哥哥看着江婷，表情漠然。
“我很清楚她的德行，你不用在这里给她洗白。”
那些礼物我都是邮寄给了他的，他怎么收不到呢？
还是说他扔了呢？
“你简直无可救药！”
“爱信不信！”
江婷气得不行。
“不过我告诉你，温暖的尸体就在太平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7.
江婷走后，哥哥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才掏出手机，给一个护士打了电话。
“今天捐献器官那个女孩子，家属联系到了吗？”
“还没有呢，警察还在查，查到说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那她朋友来过吗？”
哥哥问了一句。
“没有的，没有人来过。”
听到这话，哥哥松了一口气，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护士会这样说。
刚才江婷一定去过啊。
“我就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哥哥突然出声。
“她没有那么瘦的，皮肤也没有那么黑。”
可是哥哥好像忘了，这五年我一直在工地上班，风吹日晒，吃得也不好。
所以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温暖了。
不过他会这样说，也很正常。
毕竟这些年，他没来看过我一次，他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
都是我偷偷来看他。
这时，哥哥又点开微信，点开了我的头像。
【晚上来家里吃饭吧，今天媛媛手术成功了，我心情好。】
发完以后，他等了好一会儿，我也没有回复他。
以往我每天都会给他发微信的，回他的消息更是秒回。
此刻，哥哥眉眼染上了些不耐烦。
又给我发了一条：【爱来不来，不来就算了。】
他刚发完，秦媛就在病房里闹着饿了。
他急忙去给她买吃的。
却在门口碰到了同事也在买吃的。
这位医生姐姐和哥哥关系很好。
我经常委托她，帮忙把我的饭送给哥哥吃。
看到哥哥，她有些诧异。
“温医生，你来给谁买吃的啊？”
“我妹妹啊。”
“秦媛？”
“对。”
听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开口。
“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送来医院的那个女孩，是温暖？”
“她什么时候来了？”
哥哥一边付钱，神色有些不悦。
看到他这表情，医生姐姐急忙说：“哦，没什么。”
说着，她就离开了。
临走前，我听到她很小声说：“温暖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如果他知道她死了，肯定也会难受的，不知道也好。”
可是纸包不住火，哥哥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而且哥哥那么讨厌我，他不可能为我难受的。
8.
哥哥买好粥就回了秦媛病房。
他一边喂她，一边商量着等她好点，就去把户口的事处理了。
晚上，哥哥提前下班，买了很多菜，做了一大桌子菜。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回这个家。
曾经，我和爸妈还有他住在这里。
那时候多幸福啊。
这时，我看到了曾经我的房间。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更换了，全部都是秦媛的东西。
我心顿时凉了下来，原来这个家，早就没了我的一席之地。
哥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我还是没有回复他。
如果是以往他给我发这种微信，我就算是请假也会来。
可是现在我已经死了。
哥哥脸色染上了怒火，他又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了，他脸上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温暖，我叫你来吃饭，你是没看到吗，我给你最后十分钟，你再不来，以后我不会再叫你了——”
“温主任，温暖已经死了，恐怕不能来了。”
回应他的，是江婷冷讽的声音。
“怎么是你？”
哥哥有些诧异。
“这部手机，是我在工地的地上捡到的，今天白天，温暖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
江婷一边说，一边抽噎。
“我听说她送到你们医院来，还被你亲手摘了心脏。”
“而现在还躺在冰冷冷的太平间里，没人带她回家。”
她一字一句都像针，狠狠戳在哥哥的心房。
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不愿相信，咬着牙说：“你又和她在骗我。”
“你让她能不能别玩这些鬼把戏了，只会让我更讨厌她的。”
“你让她接电话。”
“我说温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江婷突然爆发怒火，哭得撕心裂肺。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信？”
“我不是让你去太平间看吗，你没看到温暖的尸体吗？”
哥哥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没去看，他只是打电话问了一下。
“温主任，温暖好歹和你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就那么恨她吗？”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父母的死……”
说到这里，她像想起了什么，又不说了。
我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幸好她没有说。
我嘱咐过她的，任何人都不能说。
“你说什么？”
哥哥急忙问她。
“没什么，看来你还没去太平间看对吧，温主任，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太平间门口等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9.
江婷挂断电话后，哥哥像是不信邪，一遍又一遍给我发微信。
可是回复他的，都是江婷。
“肯定是在骗我。”
他冷冷的说了这句，然后就去睡觉了。
可这一夜，他一直都没睡着。
他像是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我。
如果真的担心我，那么哥哥还是在意我的是吗？
第二天一早，哥哥就去了医院。
他在秦媛病房待到临近九点，才慢吞吞准备去太平间。
秦媛问他：“哥哥，你去哪里？”
他眼底终于浮现一丝慌乱。
“我去太平间看看，昨天有个女孩说，温暖已经死了，给你心脏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媛媛，我好害怕真的是她，如果真的是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
“怎么可能是温暖呢？”
秦媛笑了笑。
“哥哥，温暖不是经常用这种方式来骗你的心疼吗？”
可是这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以往，我不会不回哥哥消息。
不会让江婷出来帮我欺骗哥哥。
哥哥也很清楚。
此刻，他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
“你说得对，她不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手机突然响起。
他急忙掏出手机，界面上跳动的名字是当地警局的。
接通后，那头说：“你好，请问是温暖哥哥吗？”
“我们是江城派出所的，你妹妹于昨天早上十点半失足摔下脚手架，不幸去世，现在她的尸体在江城医院，麻烦你去认领一下。”
“啪嗒”一声，哥哥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都在颤抖。
“温暖……温暖。”
他转身就冲出了病房，往太平间的方向跑。
一路上他摔了好几次，我看到他眼睛都红了。
我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哥哥终于在乎我一次了啊。
难过的是，我已经死了，再也没办法见到他了。
哥哥到太平间的时候，江婷坐在那里眼睛都哭红了，她冲过来咆哮：“你终于舍得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啊？”
哥哥没有搭理她，只是让旁边的护士带他去看我的尸体。
护士心虚的点点头，然后带他进了太平间。
几米的距离，哥哥走了五分钟。
他似乎故意在拖延时间。
直到护士把我的尸体从停尸格里拉出来，我那张惨白的小脸和凹陷下去的胸腔撞进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哥哥一下瘫坐在地上。
他捂着嘴，眼眶已经湿润了。
旁边的江婷，冲过去就拉着我的手哭。
“暖暖，媛暖……”
“你死得好惨。”
我多想抱抱她，让她不要哭。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了。
哥哥爬到我面前时，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妹妹……你醒醒，别吓哥哥。”
“你还有脸叫妹妹！”
江婷狠狠推开他。
“她死前的最后一刻，给你打了电话，我听过电话录音，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哥哥怔在原地。
他应该是在想那时对我说了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他说：“别叫我哥哥，你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那句话磨灭了我最后求生的欲望。
但是哥哥，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恨我，才会那样对我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在骗我。”
哥哥满脸泪水，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信她呢？”
“而且你亲手掏走她心脏时，也没认出她吗？”
当时有人提醒过哥哥的，躺在他面前的人叫温暖，可是他不信。
“我……”
哥哥喉咙像梗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婷冷笑一声。
“呵呵，没认出来是吗？”
“说你是温暖亲哥哥，恐怕都没人信，你亲手把她送到工地吃苦，对她不管不顾，却愿意把钱给一个陌生人治病，关爱她。”
“温岩，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不……不是，我是因为有苦衷，那时候我恨她。”
“恨她？”
江婷紧紧盯他的眼睛。
“那你知道吗，你父母不是因为给她买肯德基才骑电瓶车出去。”
“那天，是你的生日，他们是去给你取蛋糕才出事的，温暖为了不让你自责，所以骗了你整整五年！”
两句话让哥哥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婷。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爱信不信，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本来温暖不让我给你说的，可她太可怜了，一直被你这样对待，我不忍心她死了都还要被你恨！”
10.
我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终究还是被哥哥知道了。
不过他知道也好，知道了就不会恨我了吧。
哥哥抱着头痛哭，满脸都是绝望。
“啊，我好恨自己，好恨自己！”
……
我的尸体被火化过后，江婷又拉着哥哥去了工地。
带他看了这五年来我居住的地方，我每天做的事。
宿舍里，我的东西不多。
只有一个盆子，和两套工作服。
因为我不舍得买衣服，想把钱存下来给哥哥用。
“温暖从来不舍得买什么东西，这些年两套工作服换着穿，大冬天的她也穿这工作服，她说动起来就不冷了。”
江婷拿着我的工作服，一边说一边流泪。
因为羽绒服太贵了啊。
对我来说，还不如把钱省下来存着。
哥哥摩挲着那工作服，然后又看了看我的床。
被子和床单，因为睡得太久都被磨破了，上面还有个布娃娃。
这是我18岁生日时，哥哥送给我的。
当时他说：“希望暖暖一辈子开开心心的，这个布娃娃就当作我陪伴你一辈子。”
每个夜里，我都抱着这个娃娃睡觉。
我总是想着，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只不过是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爸妈的死。
江婷又拿出了我的银行卡。
“这是暖暖五年存的钱，里面还有工地给她的赔偿金。”
银行卡上贴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暖暖给哥哥的小金库】。
哥哥紧紧捏着那张卡，眼泪“啪嗒啪嗒”流下。
江婷又带着他，去了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在太阳的炙烤下，钢筋被晒得发烫。
江婷拉着哥哥手摸了一下，哥哥被烫得缩回了手。
“是不是很烫？”
江婷眼睛红着出声。
“你之前说暖暖有公主病，可她每天起早贪黑这里工作了五年。”
“她刚来的时候，根本做不了，满手满脚都是水泡，大家都劝她别做了，可她把那些泡挑破，又继续做，她说她想让哥哥看到，她很能干。”
“于是她就在这里工作了五年，最后死在了你脚下。”
江婷的话让哥哥后退了好几步。
滚烫的水泥地里面，还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血迹。
哥哥再也绷不住了，“扑通”一声，他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他轻轻抚摸着水泥地。
“暖暖，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她的事多了去了。”
江婷指了指远处一个用简易棚子搭起来的厨房。
“无论刮风下雨，暖暖每天四点都会在那里给你做好饭送到医院，因为怕你不吃，就让你同事骗你，是帮你去食堂打的。”
我记得有一次中午，我偷偷看哥哥吃完了我才走的。
当时，他吃得可香了。
他问同事：“食堂的饭菜什么时候这么丰盛了，真好吃。”
那一刻，我心里很幸福。
因为哥哥喜欢吃我做的饭菜。
此刻，哥哥哭得撕心裂肺，一拳又一拳砸进地里，修长葱白的手指都已经见血，他也没有停止。
“我……我好后悔啊。”
人这一生，后悔的事很多。
这些事都没办法弥补的。
但前方的风景还很美，哥哥你要向前看。
11.
哥哥拿到我的骨灰后，回家哭了很久。
然后他跑到地下室，把我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我房间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
我记得，那时我和他总坐在房间地毯上下棋。
他说：“媛暖，每一步棋子都很重要，走错一步，就无法挽回。”
哥哥看着那张地毯，似乎也想到了他说过的话。
他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了。
“如果能够重来该多好。”
“可是……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二天一早，秦媛打电话给哥哥。
“哥哥，我不舒服……”
她话还没说完，哥哥就冲去了医院。
看来在哥哥心里，秦媛还是更重要啊。
可到地方他还没进病房，就看见秦媛和一个男孩在里面说话。
男孩亲了她一口，她脸红着推开。
“好了，你赶紧走，一会儿温岩来看到，就惨了。”
“那你记得找他要钱，你就说你想出国留学，到时候我们用这钱在老家买套房子。”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
“不过现在他知道温暖死了，要钱还是个麻烦事，我都让护士隐瞒真相了，可是她那边没办法阻止别的同事去报警找家属。”
秦媛有些无奈。
“没事，宝贝，他妹妹死了，反而会更加在意你，就会拿钱给你。”
“你看你心脏手术，他不都帮你付了。”
听到这些话，哥哥脸色一点点阴冷了下来。
而我也很惊讶。
原来当初那个护士是秦媛买通的。
而且她一直以来都只是想骗哥哥的钱。
12.
我以为哥哥会冲进去。
可他没有，而是在那个男孩出来的时候，躲了起来。
然后和平时一样进去，关心秦媛。
“你刚刚做完手术，白天就多休息，不要乱跑哦。”
秦媛笑了笑：“哥哥，我知道的。”
“对了，哥哥，我有个想法，就是我出院以后，我想去国外留学，等以后有出息了，我好孝敬你。”
听到这话，哥哥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表情，而是笑着说：“好，不过钱在家里，晚上你和我一起回家拿可以吗？”
“好啊，正好我还想吃哥哥做的饭了。”
我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
难道他对秦媛已经宽容到了这种地步吗？
即使知道她是利用他，也不会怪她。
12.
晚上，哥哥带秦媛回家了。
秦媛这时惊讶出声：“哥哥，我的房间怎么回事啊？”
哥哥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冷漠出声：“秦媛，你有没有把我当过哥哥？”
秦媛心虚的笑了笑：“当然啦，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说着，她想过去挽住哥哥的手，却被哥哥狠狠扇了一耳光。
“今天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你现在都还在骗我是吗？”
秦媛捂着脸，眼睛一下就红了。
“哥哥，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
“我全部都看到了，而且你买通护士不让我知道温暖死了。”
“这就说明，你很早就知道温暖死了。”
哥哥的声音越来越愤怒。
“你告诉我，温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原来，哥哥今天没有着急拆穿秦媛，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13.
秦媛脸色有些苍白，她咬着嘴唇。
“我……”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一会儿后，她才说：“你不是不把她当妹妹吗，正好我查到她心脏和我匹配，我就制造意外让她死了又怎么了？”
“啪”的一声，哥哥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的还要用力。
他气得手都在颤抖。
“是你……是你害死的温暖。”
我也很诧异，原来我的死不是意外。
秦媛真的太狠毒了啊。
“你又打我！”
秦媛哭出了声。
“你不是早就不认她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她，你不是说了我才是你的妹妹。”
“我的妹妹只有温暖，我当初眼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人做妹妹！”
哥哥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去警局，你杀了人，你要接受惩罚。”
“不……我不要。”
秦媛吓得脸色惨白，狠狠咬了一口哥哥的手，然后拔腿就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哥哥，哥哥没几步就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拉回来。
眸子阴冷的看着她。
“你害死了我妹妹，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吗？”
14.
“哈哈哈，这时候又说是你妹妹了？”
“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年是谁对她不管不顾？”
“是不是忘了，你把她的户口已经迁走了？”
秦媛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你对温暖做过的那些错事，永远不会得到她的原谅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啊！”
“悄悄告诉你，当年她也没有打我哦，是我打她的，结果你还真的信我的话，还把她赶走，哈哈哈。”
“还有，她送给你的礼物，全部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原来，我给哥哥的礼物，是被她扔了。
哥哥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狠狠踢了一脚秦媛。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是一脚。
秦媛口吐鲜血，冷笑着：“打吧，打死我，警察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急忙想抓住哥哥的手。
哥哥，你冷静点啊。
可是我的手再次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多么的无助。
“哥哥，你冷静点。”
我只能大声喊着他。
哥哥好像真的听到了我的话，诧异的回头看了看。
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拉着秦媛去了警局，对警察说出了一切。
秦媛眼看瞒不住了，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两个人为了在一起，就来利用我哥哥，骗他的钱，骗他帮秦媛做手术。
而且，她也交代了是怎么查到我心脏匹配的。
有一次我去医院献血，她看到以后，就想碰碰运气。
所以偷偷把我的血偷走了一部分，做了匹配测试。
没想到真的匹配上了。
所以她和男朋友开始策划害死我。
于是，就有了我掉下脚手架，我也刚好送到她所在医院。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可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有漏洞。
没过多久，秦媛就和她男朋友被判死刑。
哥哥也在这时和江婷一起，给我举行了葬礼。
江婷还是很憎恨我哥哥。
她不愿看哥哥一眼，只是来我墓碑前，轻轻抚摸我的照片，对我说：“暖暖，下辈子要找个好人家投胎，做个快乐的小公主。”
“好，我知道啦。”
我眼睛酸涩回应了她，用手臂轻轻圈住她的身体，就当是拥抱了。
然后，她对哥哥说：“以后你没有家人了，在这个世上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做错那么多事，你就该痛苦一辈子！”
她离开后，哥哥满脸悲痛的跪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磕头。
“对不起，暖暖，哥哥做了太多的错事。”
“我真不是人啊，怪罪了你五年。”
他眼泪“啪嗒啪嗒”滴在我墓碑前。
人一生会犯很多的错，这些错误都是让我们成长吧。
“暖暖，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吗。”
“那时候，我对爸妈说，温暖这个名字多好听啊，代表着你什么时候都不会孤单，都会被温暖环抱。”
“可是啊，我亲手把你推开了，让你孤单了五年，受苦了五年。”
“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哥哥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掏出手机，给江婷发了消息。
他说把自己所有的钱，和我的钱，都给了她，让她以后好好生活。
然后他拿出一小瓶农药，一饮而尽。
“暖暖，我来找你了。”
这时，我的灵魂也开始消散而去。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有个圆满的家庭，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