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生气,齐穆其实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安危,从丁总管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马上将手头上的事情都交给了雷动,自己带着长风和玄武卫的一队人马就往澜水城而来。
齐穆知道最近几日是澜水城城主云翔的生辰,之前云翔派人往京城给达官贵人派送过请帖,其中也包括了齐穆,请众人驾临澜水城参加生辰宴席。
不过齐穆素日和澜水城并无深交,不打算出席云翔的生辰宴席,所以只是命人送了一份厚礼便罢了。
没想到这头临安候世子裴觉兴在澜水城出了事,而裴若华二话不说,就往澜水城营救。
齐穆不敢怠慢,裴若华的实力他很清楚,若论单打独斗,有玄元光和幽冥雾在手,她能够击败比她实力高出一大截的对手,但澜水城不一样,据说澜水城里隐藏着许多机关,更有数百年前阵法师留下的精妙阵法,一旦陷入其中,只怕就会面临危险。
齐穆为人谨慎,到达了澜水城之后,并未将长风和玄武卫的人马也带进城里,而是命他们在城外潜伏下来,等待自己的召唤,而自己孤身一人进了城。
玄武卫在澜水城有自己的人手,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齐穆将人派出去探找裴若华,很快,消息便递到了齐穆的手中。
齐穆得知裴若华进了城主府以后,自己当然也是要进去找她的,不过齐穆没有选择和裴若华一样的路线,而是从另外一个角门进了城主府。
他的运气比裴若华要差一些,一进城主府,没见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就落入了一个机关里。
机关中危机四伏,在他闯过了一关又一关之后,竟然发现前面是一条死巷,没有路了!
但齐穆没有选择后退,因为他发现了一条河。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齐穆往河里跳了下去。既然陆路走不通,那就走水路吧。
没有料到,当他从水中出来的时候,竟然就这么碰见了裴若华。
当见到她平平安安站在自己面前,一身黑色夜行衣却无法遮掩她清丽的容貌,齐穆心里那一点气闷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但他又不愿再裴若华面前表现出来,只绷着一张脸。
裴若华笑笑,道:“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
齐穆瞥了裴若华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到底缓和下来。想起自己和裴若华在一起的日子,要么就是身处危险之中,要么就是在和敌人战斗,风花雪月的时光是基本没有,齐穆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不够好运。
不远处的野牛群见到莫名其妙地又多了一个人,脾气又暴躁起来。
“哞——”
领头的黑色野牛长吼着。
一大群野牛便朝着裴若华和齐穆奔过来。
齐穆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将几匹野牛打翻在地。
“它过来了。”
裴若华手指着领头的黑色野牛,对齐穆说道。
既然有齐穆在,她可以松一口气了,一路走来,其实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了。
齐穆眸光微动,只见那头野牛已经冲到了近前,在裴若华手底下吃过亏,这次它学乖了,还没近身就撅起前腿踢过来。
黑色野牛的举动让裴若华感觉有些好笑,活脱脱一个既胆小,又不甘心的性格。
以齐穆的能耐,没有躲闪,而是挥拳直迎而上。
“嗷——”
当拳头砸在黑色野牛前腿上的时候,它惨叫一声,看着齐穆的双目中充满了惧怕。
齐穆就站在那里,但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黑色野牛再也不敢硬碰硬,转头灰溜溜地走了。
野牛群见自己的领头都走了,连忙跟在领头的身后,也走了。
“接下来怎么办?”
齐穆看着裴若华,问道。
裴若华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从进入澜水城的经历开始说起。
齐穆听得很认真,最后,裴若华拿出了裴觉兴的玉佩,道:“我父亲和白鸟先生应该就在地底的某一处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这是裴若华到澜水城来的目的。
齐穆便也将自己进入澜水城之后的经历告诉了裴若华,两人一合计,终于确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两人沿着野牛群撤退的方向走,纵然野牛群早已不见了踪影,但野牛群能走的地方,应该是有路才对。
拐过前面两道弯,便看见一座桥。过了桥之后,疏疏落落的是几座房子。
裴若华若有所思。
“这澜水城的地底,似乎是另外一座城池呢。”
她的话让齐穆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之前看到过一本古籍,有关于澜水城的,还挺有意思,说是数千年前的澜水城其实是两座城,分为澜城和水城,两座城池仅仅是一道城墙之隔。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澜城和水城合并了,成了今天的澜水城。”齐穆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不过,也有人说,澜城和水城并非合并了,而是有一座城池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了,剩下的那一座城池,继承了消失城池的名字。”
“消失?怎样消失?”
裴若华问道。
齐穆道:“古籍上记载,就是忽然之间的消失,不见了,没有经历战争也没有经历天灾,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了。”
裴若华越发好奇,如果是一个小物件忽然消失,那还可以想象,一座城池,面积那么大,怎么会忽然就消失呢?
“城里的人呢?”
齐穆眉头拧了拧。
“据说城里的人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齐穆说着,自己心里也觉得非常奇怪。这种情况看起来,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能力,是仙家之能了。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裴若华倒是觉得也许消失的那一座城池实际上是转移到了地下,成了地下的城池,就是自己眼前看到的这样。
齐穆摇摇头。
“这应该不可能。”
裴若华侧头看他。
“为何不可能?”
齐穆笑笑:“古籍上记载,这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先不论这记载是否正确,就说这千年来澜水城里人来人往,其中不乏顶尖的武道高手,如果澜水城地下还有一座城池,那么以他们的能力,应该早就发现了,可是至今都没有听过一点有关于地下城池的风声,那也就证明并没有这一会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