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凝没想到慕容复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笑容越发的浓郁，看向沈云烟身侧的惠香时，惠香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惠香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未凝的纤纤玉指，指向了惠香，说道：“是她。”
惠香的双眼立刻睁的大大的，连忙跪下：“郡王饶命！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饶命啊！”
惠香不是不知道这京中的传闻。
这关于北郡王慕容复的传言那可多了去了。
谁得罪了慕容复，那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惠香一个劲的磕头，几乎要把脑袋给磕破了。
慕容复恍若未闻，他不过淡淡的说道：“对一朝公主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乃是死罪。”
他不过微微抬起了一只手。
身后的疾风就已经将手中的利刃飞向了跪在地上的惠香。
那利刃不偏不倚，几乎要将惠香的脑袋砍了一半，那血浆立刻四溅，喷洒在了沈云烟的身上：“啊——！”
沈云烟吓得浑身发抖。
在大牢中，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她已经快要被这些惨叫和血腥给折磨疯了。
慕容复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沈南山看到这样的场景，脸色并不好看。
慕容复说道：“侯爷，不介意本王代执国法吧？”
慕容复特地说了国法，而不是家法。
对公主以下犯上本身就是触犯了国法，他处置了惠香那就是理所当然。
但如果说了家法，那就是李代桃僵，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也算是给了沈南山一个台阶下。
沈南山立刻说道：“郡王执行国法，微臣自然不介意！”
慕容复这才说道：“恩。方才说道哪儿了？”
沈云烟的脸色早已经惨白。
方才她说了什么，全然都给忘了。
沈云烟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她颤抖的说道：“郡王要杀了惠香，臣女无话可说，只是沈未凝身边的这个丫鬟，不是府中的，谁知道怀的是个什么心思……母亲或许就是被她……”
“这丫鬟不是府中的，乃是本王送给凝儿防身用的，凝儿的年纪小，保不齐有人有害人之心，如果伤到了凝儿，那可怎么办？”
沈云烟的脸色更难看。
慕容复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南山都怔然了。
怎么也没想到，青莺竟然是慕容复送给沈未凝防身用的丫鬟！
沈未凝也没想到慕容复竟然真的这么说。
可这么一说，她和慕容复之间的关系就越描越黑了。
沈未凝顿时就知道了慕容复起了什么坏心思。
“这……原来是郡王送给未凝的丫鬟。”
沈南山老奸巨猾，慕容复都已经送丫鬟给沈未凝了，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沈云烟如今恨不得将心口的闷血吐出来。
她死了母亲，可是沈未凝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慕容复说道：“如今侯爷还怀疑是这丫鬟杀死了秦氏？”
“自然不怀疑，既然是郡王的丫鬟，这件事肯定就是误会。”
沈南山又不是傻子。
当然不敢将这顶黑锅扔在慕容复的身上。
沈云烟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
这一次没能扳倒沈未凝，反而将自己的母亲搭了进去。
慕容复挑眉，说道：“不过本王倒是好奇起来，这秦氏，究竟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沈云烟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
沈未凝的视线落在了沈云烟的身上，说道：“父亲，女儿其实很好奇，姐姐要女儿到满香园一聚，这事情还真是古怪啊，姐姐的院子，不应该是凝香阁吗？而且这前后时间连一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姐姐你怎么就突然出了满香园？怎么碰巧，我的丫鬟进去了，你又回来了呢？”
沈未凝说的这些话都让沈云烟没有地方去辩白。
沈南山看向自己的这个女儿。
沈云烟戴着面纱，看不见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嘴唇。
沈云烟不由得结巴的说道：“是……是因为……”
“还是说，姐姐……是你杀死了三姨娘？”
“胡说！那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会杀死我的母亲！”
沈云烟的反应激烈，她连忙说道：“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子，父母都不会杀自己的儿女，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母亲呢？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沈南山自然也不相信沈云烟会杀死秦氏。
毕竟那是沈云烟的亲生母亲。
沈云烟说道：“这件事是我错怪了未凝，未凝……你能原谅我吗？”
沈云烟的视线很是诚恳。
她如果再背上一条弑杀庶母的罪名，可就都完了。
没等沈未凝开口，沈南山就已经拱手说道：“让郡王看笑话了，浪费了郡王的时间，这件事情微臣一定私下处理好，不知道郡王……这一次来所为何事？”
沈南山是故意要将这件事情一笔揭过。
不过绝对不是因为沈云烟。
沈未凝了解这个父亲，弑杀庶母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
他沈南山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侯府的颜面也会随之没有。
不过沈南山自己应该也不傻，听到她说的话，就该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是谁嫁祸谁。
沈云烟杀了秦氏，原本是想要嫁祸给她。
不过看今天这样子。
沈云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了，就连她自己，今后都不会再被沈南山正眼看一眼。
反正沈云烟不是沈南山的亲生女儿，不过是秦氏带回侯府的拖油瓶。
当初沈南山宠爱沈云烟，完全是因为沈云烟能够给侯府带来荣耀。
如今她没了容貌，没了名誉，没了地位，什么都没了。
沈南山自然不会在把她当成一个宝贝。
“本王此次来，是来抬聘礼。”
沈未凝的思绪被这么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什……什么？”
沈未凝怔然。
慕容复的眼中含笑，不过微微抬起了手，府门外就已经鱼贯而入好几个侍卫，手里抬着的都是红色的金漆大箱子。
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昭然若揭了。
慕容复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