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尧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腿里已经被刺入了一根银针。
林至善的面容越来越缓和，她故意慢悠悠的，低下头去，将银针拔。出来。
“母亲，您在做什么？”
明明已经猜到了，林至善的试探开始了，但陆挚尧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轻声询问。
“挚尧，你有没有感觉你的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银针被拔。出来之后，再次刺入腿部的某个穴道，而自始至终，陆挚尧的表情都只是疑惑。
“并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母亲，难道你也怀疑我的腿是装的吗？我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陆挚尧伸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腿，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透着细微的不甘。
这下，林至善算是彻底相信了。
她刚刚刺激的那个穴位，就算是毅力再怎么强悍的人，也会因为肌肉记忆而生出不自觉的颤栗动作。
可陆挚尧的腿，连续两次受到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面容缓和，眼睛里瞬间浮现出了悲伤：“母亲只是心疼你，你以前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孩子，却因为腿……”
“挚尧，你会怪母亲吗？母亲那么无能，空有一身医术，却治不好你的腿。”
说着说着，林至善眼里竟然浮现出了泪花。
季凉凉看着她表演，在感慨这女人精湛的演技的同时，内心也松了一口气。
不枉费昨天陆挚尧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她信了就好。
“我知道，您是没办法，不过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母亲以后大可不必再提我的腿的事情。”
陆挚尧在外有一个任性暴躁的名声在外，虽然他几乎从未对林至善发过脾气。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
这样带着。一分愤怒两分不甘，更多的还是听天由命的口气，才更加真实。
林至善果然更加放松，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又是一阵惋惜和关怀之后，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挚尧，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让凉凉多陪陪你，挚尧，你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陆家不倒，这里就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到底有几分真心在，不要说陆挚尧了，就连季凉凉这个外来人都不敢想象。
季凉凉生怕陆挚尧那个脾气听到这样一番话后会忍不住冷笑。
但让她想不到的是，陆挚尧竟然只是平静地。扯了扯腿上的毯子，轻声回答：“多谢母亲。”
竟然能隐忍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的脾气会变得越来越扭曲。
季凉凉心里生出了淡淡的心疼，她一言不发的扶住陆挚尧的轮椅，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但是，路过靠近花园的某个房间时，季凉凉却猛地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屏息凝神，静静的听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妈，陆挚尧真的废了？不是装的吧？”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能这么称呼林至善的，除了陆槐楚也只剩下陆家的继承人陆大公子陆昂珩了。
他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怀疑，林至善轻笑一声，柔声细语的斥责他：“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着急，半点儿都不像我，我刚刚试过了，确实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知觉。”
“那就好，妈，这么多年过去，那药效会不会失效啊？要不要，我们再找个机会给他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