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母亲的书房一直都上着锁，里面的东西从未有人动过，说不定会有，有时间我去看看吧。”
如果完整的手稿就是林至善的目的，那能让她看到自己的作用，才能让她更重视自己。
而不是被当成炮灰一样，轻而易举的拉拢，然后弃若敝履。
林至善果然愣住了。
但下一秒，她就扬起一个亲切无比的笑容，摇头叹息：“这样最好，不过，听说你和你后妈的关系并不好，要不要，我帮你派人去取？”
果然有些急迫了。
季凉凉不动声色的把林至善的反应全都收入眼底，继续找借口推脱。
“不不不，您不用那么快把母亲的手稿全都交给我，我现在学艺不精，估计看了也是一头雾水，等我毕业之后，再和您一起仔细研究母亲留下的手稿吧。”
等毕业之后？
林至善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张假面，温和端庄，纹丝不动。
她心思急转，见季凉凉眼里是真诚的感激，不由心想，她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黎晚这个傻子的女儿，和黎晚一样傻，也不足为奇。
那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更不能操之过急了。
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好，以后你在医术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就好了。”
“我现在看到凉凉啊，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小黎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林至善终于放开了季凉凉。
那双保养得当的柔荑，简直比季凉凉这种小姑娘的手，还要滑腻柔白。
摸上去，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
“我看到您，也像看到了……母亲一样。”
指甲陷入掌心，刺痛拉回理智，季凉凉礼貌的回答，其实笑容已经有些牵强了。
直到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才勉强结束了话题。
季凉凉甜美的笑着，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挥手，送林至善离开。
直到那个婀娜优雅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季凉凉才缓缓的放下手。
转身、低头，面无表情，像个美丽却没有感情的瓷娃娃。
“表现的还不错。”
陆挚尧打开轮椅的开关，不紧不慢的跟在季凉凉身后，难得夸奖了一句。
而回应他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
“女人，说话。”
像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陆挚尧的手指略有些烦躁的敲着椅背。
走廊上一片光洁，极致的白让人每一个表情都无处可藏。
季凉凉手背揉了揉脸，有些不耐地道：“你好烦，我在想明天给你针灸要准备什么，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相对于平常，她这次的语速略快了些，听起来还带着一丝哽咽。
陆挚尧暴怒的心，瞬间被那拖拽着哭腔的尾音平复了。
“哭了？真没出息，这次又是为什么？”
又？
季凉凉疑惑了一下，却没在意。
她别开脸，眨了眨眼睛，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悲哀来。
陆挚尧心思深沉，喜怒不定，和他合作，就像是与虎谋皮。
而林至善，又是披着羊皮的狼，在背后虎视眈眈。
自己到底该信任谁？
“没事，只是想到我母亲，有点难受。”
陆挚尧沉默了一下。
他和林至善的关系，从小到大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