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铮明就见过一面,还是间接为了他女儿的事情。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怎么能不让人害怕,说是借求亲把我卖到东南亚挖矿我都信。
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一个孤儿,长相也一般,干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风水行当,另一个是金贵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什么方面都优秀的不像话。
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不为过。
他可能是疯了。
我离得更远了一点,靠着车的座椅,摆摆手说:“秦总不要开玩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秦铮明的表情没变,只沉沉的盯着我,我现在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的猎物,
最后他看我无所适从,总算有了一点微表情,上位者的威严压迫而来,他哑声道:“你是纯阳之体?”
我一开始并没有承认,我以为是谁说出去的,手指刚好摩挲到屁股底下的真皮椅,才明白像秦铮明这种大人物,了解一个人的生平那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我咳了两声:“对的,您也明白这个体质的阴暗面,万一我和闻北结婚,她活不活得过这个夏天还是事儿呢。”
克亲克子克方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可是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的。
他会调查我应该也知道这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铮明竟然还没有波动,点了一下膝盖上的文件:“那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是就行。”
我一听就急了,皱眉道:“怎么就不用管了!万一把她把你们都克了,是让我这一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吗!”
秦铮明笑了一下:“这么激动,看来确实对我女儿有想法。”
“你——”本来想反驳,话说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卡壳了,最后只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个大美女性格还挺好谁不迷糊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
“秦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秦铮明没有理我,吩咐了一句:“开车,去大小姐那。”
我自觉噤声,刚才气愤长起来的胆子现在也没了。
一路上过的极为压抑,秦铮明身居高位不屑于跟我说话,除了谈公事就再不开口,我也没有自作不快,跟保镖搭了几次话对方爱答不理以后,就这样到了一栋别墅前。
到了门口秦铮明说:“小北就在里面,你们自己沟通。”
我寻思心这么大吗,把一个陌生男人就这样放在自己女儿面前独处,真不怕擦枪走火?
我幻想了一下打了个冷战,还是算了,这父女两个,我一个都惹不起。
“怎么是我爸送你过来的啊,这么大派头?”一抬头,闻北就站在前面的台阶上环胸看着我。
我左右环顾确认那个活阎王真的走了,才放松下来:“你可别说了,你爸发什么神经?竟然让咱们两个结婚?我是无所谓,也不看看你能不能看上我哈哈哈。”
本来就是开个小玩笑,结果闻北竟然没有笑,反而偏头看我。
我心头一惊,试探的问道:“该不会是你让他去的吧。”
闻北挑眉:“如果我说是怎么样?”
“是就是呗。”我们边往里面走我边打哈哈:“毕竟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对我情根深种也是正常的。”
别看我吹的厉害,还是希望她能否认,因为这太迷惑了,我和她的接触不足以我们两个产生情愫。
幸好,闻北笑了一下,随后说:“行了逗你的,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愿意?”
“我不是…”说到一半实在没话了:“反正太快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别墅里面,我还沉浸在头一次进女孩的闺房的激动中,结果打眼一看,就跟上次秦铮明一样的构造,灰白黑,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
“你们女孩子住的地方也这么硬朗吗?”
闻北笑了一下:“又不经常回来,都是我爸弄的,本来是粉色,全被我换了,娘们唧唧。”
我寻思秦铮明也太宠他这个女儿了,我愣愣的说了一句:“你爸还挺爱你的。”
闻北挑眉:“自己爸不爱自己才最奇怪吧,你别说,我一直以为我妈的死就是他弄的,所以名字也没随他的姓,后来发现是意外他也很后悔,我就释怀了,不过没想到他对补偿我真在意,直接强买强卖都干得出来。”
最后一句应该说的就是今天的事。
“怎么说?”
闻北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搞风水吗?”
我抿了一口茶:“为什么?
闻北半躺在沙发上,姿态随意:“以前有个算命的说我一体两魂,活不过两轮,今天离我二十四的生日还有二十八天。”
这说辞怎么这么眼熟,我皱眉:“你是不是剽窃了我的经历?你就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我俩天生一对?”
“滚蛋吧你。”闻北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我爸认定了,所以从小让我学习准备以毒攻毒,现在又不费吹灰之力知道了你这个纯阳之体,估计你一时半会难脱身了,就住着吧。”
我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槐树正茂盛,回头问道:“纯阳之体还有这种功效?”
闻北摆摆手:“都说了他信大师比信过我们,你别理他。”
虽然她说的随意,但能让秦铮明这么草木皆兵的,我不信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言,肯定有真的成分在,闻北才二十出头,还比我大两岁,能这么说估计也是怕我心软。
但男人怎么能让女人保着,我一拍胸脯:“万一是真的呢,咱们要不还是结了,大不了后面你遇见真爱再离了就行。”
闻北靠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声音甜腻:“这么怕我死?”
我这种正人君子当然不能屈服于美色,当时就推开了她,义正言辞:“生命多重要,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而且亏得也不是我,就算最后分开了我还有这么一段赘婿经历,闻北长的又漂亮,从那个方面来说,就是我高攀了。
“这件事不急,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跟你说。”闻北将我带到自己的房间的书架前,态度突然变得很认真。
我一头雾水:“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们在僵尸村遇到的那些反常吗?”见我点头,她继续说:“我调查了一下,是玄门中的一个极端门派,到处搜罗禁术,领头人不清楚,行为隐秘,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天枢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你。”
“图我干什么?”我一清二白,啥也没有。
闻北吸了一口气:“你的体质特殊,纯阳之体对亲属来说是大煞,但对阴路子的人来说是大补,他们上回不成,接下来的的时间一定会有再次下手。”
我头皮一炸:“大补?他们还吃人?”
闻北叹了口气:“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制作成行尸也好,用你的魂魄炼成法器也好,都是顶级的,玄门之人谁不想成为顶尖,你就是踏板。”
搞了半天图的还是我的身子。
“应该没什么大事,最近都在天枢,这会来白城是因为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我再去看看,以后出门的机会也不多,”天枢那么多能人异士,不可能连个邪,教都制服不了,对方也不会那么不识抬举和国家部门作对。
闻北摇了摇头:“总之这一个月你先和我住在一起,他们还不至于动到秦家身上。”
我走到旁边的书架,发现上面都是些男情女爱的小说,顿时想到了秦铮明的话:“对你影响不好,我还是出去住吧,话虽然那么说,我住进来秦总还是会不高兴。”
谁家宝贝女儿被狗啃了他还高兴啊。
秦铮明今天的意思就是利用我做工具人,越过闻北二十四这个坎了以后,估计连我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
说起来她也挺倒霉,我起码还有两年时间,如果说的是真的,她就还有一个月了。
反正不管如何,到那一天事情不对,我也会献出自己。
别的不说,就她和楚蕴长得一模一样,就足够我为她献身。
实际上,楚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了,反而闻北的分量越来越大,或许有一天,我会忘记年少时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女人。
但我能明白的是,珍惜眼前人。
“让你住就住,怎么那么多话,你现在拒绝明天还是会被我爸绑回来,你自己选吧。”闻北侧着身子,半边脸隐藏在就进来额的光影之中,有些模糊。
我不能再不知好歹,于是点了点头:“那行吧。”
“最近小心一点吧,一个月之后的玄门试炼,他们一定会出手,到时候不光是我,天枢的大部分人都会去,我们一定要把这些臭虫揪出来!”
从她的口中我才明白这个组织害了多少人,他们把体质特殊之人伪装成意外,要么收入囊中要么练成法器,再用这些成品欺骗贵胄,大肆敛财,表面上看不出他们的目的,但据说他们的头领不是人。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鬼也好妖物也好,总之不会站在人类的角度考虑。
他们要么想长生不老要么想灭世,一般反派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被动死亡和主动死亡还是有差别的,在找到偷我命格之人之前,我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到别人手里,尤其是像这种明显来路不正的组织手中。
“揪出来之前,你们两个先把事情给我办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铮明来到了身后,和白日的威严不同,见到闻北还生硬了扯了个笑,当父亲的果然对女儿搬不起脸,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也不敢过多动作,命都在人家手上,于是退了点距离,到了沙发的边角落。
秦铮明坐了过来,闻北瞟了他一眼,亲昵的说:“爸,长岁这个四柱纯阳的命格你从哪儿听说的?”
听她问我才反应过来,就算是查也要有个由头,在此之前我在秦铮明的眼中就是个半吊子天师,能做天师的自然命格特殊,但也不是寻常人所查就查的,他到底怎么从这个心理固圈中脱离出来的。
秦铮明也没隐瞒,从身后掏出来一张卡片,黄底黑字,还有特殊的纹路,上面写着几行字:
“秦爷,听闻令小姐一体双魂,命中早夭,我有一法,可保她无忧。”
底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方法,就是找一个纯阳之体结合,结合过后再以精血滋养,不出五年就好了,最后面介绍了一下古往今来这个体质的人,我的名字赫然在首。
其他人要么就行早死要么就是年纪太小,都不能用。
那这么说来,秦铮明只是按部就班,并不知道我的命数也不长这件事。
写纸条的人心思可谓狠毒,五年才能好,我的寿数只余下不到三年,剩下的两秒从哪里补,地底下吗?
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我思忖再三,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爱女心切可以,丧失基本的原则就不行了,我死没关系,但这摆明了要我和闻北一起的命。
秦铮明果然气愤不已,伸手撕掉了那份卡片,冷声道:“连我秦铮明都敢骗!他是不想活了!”
我就知道他的自负来源于久居上位的自信,认为在身份加持下没有人不自量力,可现实是,这个人确实胆子很大。
我想了想问道:“秦总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秦铮明沉声道:“没有,往我头上打主意的,早就没了。”
我看见了潜台词,意思就是太多了他自己也记不清。
我和闻北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会不会就是设置僵尸村的那个组织,借秦铮明的手将我软禁起来,因为他们笃定秦铮明为了女儿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只是不知道我和他们两个人都认识。
这样一来,对方是冲着我来还是秦家,又开始模糊起来。
闻北眯起眼睛,在房间中踱步几圈,末了叮嘱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就顺着对方的走向演下去,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
秦铮明也点头,从外面进来了几个肌肉保镖,耳语了几句对方就像特种兵一样分散出去了。